穆司爵幾乎要把藥瓶捏碎,盛怒之下,他攥住許佑寧的手“你的藥從哪來的?”
“穆司爵,”許佑寧的聲音近乎哀求,“不要問。”
如果告訴穆司爵這瓶藥的來曆,她腦內的血塊就瞞不住了。
一旦知道她的病情,穆司爵一定不會選擇保護孩子,而是選擇賭一次保護她。
可是,教授說過了,手術成功的幾率極小,她活下去的幾率微乎其微,而這個微弱的機會,還要靠扼殺她的孩子來爭取。
最關鍵的是,就算手術成功,她也會留下後遺症。
她會失明,或者在手術後變成植物人。
既然風險這麼大,她為什麼不讓一個健康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替她活下去呢?
她不能讓穆司爵知道她腦內的血塊,所以,穆司爵最好是什麼都不要問。
穆司爵把許佑寧的逃避理解成心虛,目光驟然變得更冷,聲音更是可以掉出冰渣“許佑寧,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藥是哪裡來的。”
“……”許佑寧看著穆司爵,眸底掠過一抹詫異。
穆司爵倏地加大手上的力道,幾乎要生生折斷許佑寧的手“發現懷孕後,你就買了這瓶藥,對不對?許佑寧,你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
許佑寧本來就冷,穆司爵說出最後那句話,她更是感覺周身都罩了一層厚厚的冰,她被困在一個冰雪世界裡,冰塊幾乎要結入她的骨髓。
她搖了搖頭,還來不及否認,穆司爵就接著問“你是不是把藥吃了?回答我!”
最後,穆司爵幾乎是吼出來的,盛怒之下,他的氣勢足以震懾得方圓幾公裡之內沒有人敢開口。
臥底的時候,許佑寧也惹過穆司爵,也被穆司爵吼過。
直到這一刻,許佑寧才知道穆司爵以前從來沒有真正地生氣過。
此刻的穆司爵,雙眸裡像燃燒著兩團怒火,手上的力道大得像要粉碎一切,渾身散發著足以毀天滅地的殺氣,哪怕是跟他親近的阿光,此刻都不一定敢接近他。
“穆司爵……”許佑寧搖搖頭,“我沒有……”
不等許佑寧把話說完,穆司爵就拉著她下樓。
穆司爵的腳步很急,許佑寧根本跟不上他,隻能喘著氣問“穆司爵,你要帶我去哪裡?”
如果穆司爵說他要把她從山頂丟下去,許佑寧也不會懷疑。
穆司爵已經怒到極點,任何事情,他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阿光回到彆墅門口,正好看見穆司爵拉著許佑寧出來。
他來a市這麼多天,一直在外麵忙唐玉蘭的事情,就連吃飯的時候都要盯著一些事情。
可惜的是,進展並不大,所以他才回山頂,想和穆司爵從頭商量。
阿光跟著穆司爵這麼多年,哪怕還有一段距離,他也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穆司爵現在極度不對勁。
“七哥,”阿光叫了穆司爵一聲,“怎麼了?”
穆司爵沉著臉“叫汪洋準備好。”
汪洋是陸薄言的飛機駕駛員,穆司爵要汪洋準備,是要動用私人飛機?
阿光看得出來穆司爵一秒鐘都不能再等,也顧不上被穆司爵拉著的許佑寧了,轉身撥通汪洋的電話,讓汪洋準備好起飛。
掛電話後,阿光又讓人把車開過來。
穆司爵拉開車門,直接把許佑寧推上去。
許佑寧狠狠跌坐到座位上,看著穆司爵“你是不是要帶我去醫院?”
穆司爵沒有回答,隻是命令司機“開車!”
許佑寧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了,穆司爵是要帶她去醫院做檢查。
她鬆了口氣,慢慢冷靜下來,也不再驚慌擔憂了。
穆司爵問她藥是從哪裡來的,甚至懷疑她把藥吃了,她無法解釋,但是去到醫院後,醫生可以檢查出她的孩子還好好的。
醫生可以替她向穆司爵證明,她沒有傷害孩子。
這樣一來,她隻要承認米菲米索是她發現懷孕時買的就好,頂多被穆司爵凶一頓。
等穆司爵氣消了,她跟穆司爵道個歉,說她反悔了,所以把藥倒進了下水道。
她還懷著孩子,她就不信穆司爵還能把她怎麼樣。
這樣一來,血塊的事情就可以成功瞞住了。
隻要可以瞞住血塊的事情,許佑寧承受什麼都無所謂。
到了機場,許佑寧很平靜地上了飛機,坐下來係好安全帶。
穆司爵看了許佑寧一眼,聲音冷冷的“許佑寧,到醫院後,你最好還能這麼冷靜。”
許佑寧迎上穆司爵的目光,嗆回去“不勞你操心。”
穆司爵冷笑了一聲“許佑寧,你是不是豁出去了?”
“……”許佑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穆司爵的話是什麼意思。
穆司爵冷哼了一聲“你最好祈禱孩子沒事。”
“不用祈禱。”許佑寧說,“我的孩子怎麼樣,我很清楚!”
她的孩子,一定會沒事!
這不是她說的,而是私人醫院的醫生檢查出來的結果。
她現在需要考慮的,是怎麼和穆司爵解釋她“買”米菲米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