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許佑寧發生什麼意外,她和穆司爵這些日子以來的堅持,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穆司爵也會得不償失。
所以,宋季青還是想說服穆司爵,放棄孩子,全力保住許佑寧。
當然,這件事,始終要先征得許佑寧的同意。
宋季青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穆司爵身上,除了穆司爵,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說服許佑寧。
所以,他才會特地跑來問穆司爵和許佑寧說了沒有。
“沒有。”穆司爵坦然道,“我還什麼都沒和她說。”
“還沒說?”宋季青更多的是覺得不可思議,“穆七,我記得你不是那種喜歡逃避事實的人。你為什麼還不說?”
“她覺得可以重新看見是一種幸運。”穆司爵對上宋季青的目光,“我沒辦法告訴她,她覺得幸運的這件事,很有可能會給她帶來致命的傷害。”
“……你就是在逃避!”宋季青恨鐵不成鋼,咬了咬牙,“你沒辦法說,我來說!”
穆司爵看了宋季青一眼,目光透出一股冷冷的殺氣“你敢對佑寧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所有事情告訴葉落。”
生死什麼的,威脅不了宋季青。
但是,葉落是他最大的軟肋,脆弱得不堪一擊。
宋季青被逼妥協“好吧,我什麼都不說,你也可以再糾結幾天。但是我提醒你一下,這樣子,不是心軟,是在耽誤許佑寧的病情。”
穆司爵垂下目光,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房間內,虛掩的房門背後,許佑寧拿著兩瓶果汁的手垂下去,整個人就像失去了全身力氣一樣,把果汁放到旁邊的五鬥櫃上,失魂落魄地坐到沙發上。
就如陸薄言所說,她一直覺得,她可以重新看見是命運對她的恩賜。
卻沒想到,這是命運對她最後的仁慈。
不!
這根本不是仁慈,而是又一次刁難!
這一次,她要怎麼選?
不一會,外麵傳來宋季青離開的動靜,許佑寧怕穆司爵發現什麼異常,拿過平板電腦戴上耳機,假裝自己在看電影。
穆司爵回房間,才發現房門隻是虛掩著。
他蹙了蹙眉,推開門,看見許佑寧帶著耳機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
許佑寧摘下耳機,狀似不經意的看了穆司爵一眼,問道“季青找你什麼事啊?”
穆司爵輕描淡寫的說“他隻是看不慣我用拐杖。”
“他是為了你好。”許佑寧笑了笑,無奈的看著穆司爵,“我都跟你說了,用輪椅才有利於康複。你要是聽我的話,季青哪裡用得著專門跑一趟?”
穆司爵的目光停留在許佑寧身上,遲遲沒有移開。
過了片刻,他說“好。”
“嗯?”許佑寧愣是沒有反應過來,懵懵的看著穆司爵,“哪裡好?”
穆司爵走過來,在許佑寧跟前蹲下來,牽過她的手,看著她緩緩說“我聽你的,現在開始用輪椅。”
許佑寧更加愣怔了,忍不住用手探了探穆司爵的額頭,溫度很正常。
她更懵了,不解的看著穆司爵“沒有發燒啊,那你怎麼會……突然這麼聽話?”
穆司爵若無其事的站起來“我去書房處理點事,你早點休息。”
天已經黑下來了,許佑寧洗完澡,走到外麵的陽台上。
她不知道,明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會不會突然又看不見了。
她想多看兩眼這個世界的美好,順便想一想宋季青提出的那個問題……
如果她做好了決定,穆司爵也就不必那麼為難,更不用辛苦瞞著她了。
可是,她還沒開始理清思緒,門鈴聲就響起來。
是米娜回來了。
米娜原本是負責保護蘇簡安的,但是許佑寧失明住院之後,米娜就到醫院來保護她了。
昨天,許佑寧讓米娜給蘇簡安送點東西過去,沒想到蘇簡安正好有事,需要米娜幫忙,米娜就沒有回來。
許佑寧脫口問“米娜,簡安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妥了!”米娜突然反應過來不對,詫異的看著許佑寧,“你該不會還什麼都不知道吧?”
“嗯?”許佑寧比米娜還要意外,“我應該知道點什麼嗎?”
“當然!你真的還不知道啊——”米娜拿過平板電腦,打開瀏覽器,輸入關鍵詞找到一條新聞,示意許佑寧自己看。
許佑寧看完,覺得匪夷所思,感歎道“現在真是……什麼工作都不容易。”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碰到一個如狼似虎的人……
“其實……”米娜神神秘秘的說,“張曼妮的新聞,雖然說是張曼妮自己坑了自己,但是,這背後少不了簡安的功勞!”
“簡安有份參與?”許佑寧差點說不出話來,“我沒聽說過簡安認識這個張曼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