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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這位二師兄是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做事從來都是情感大於理智,他做事豪爽、俠膽柔腸、不拘小節、情感豐富,是一個比較注重愛恨情愁的人,他性格豪不受社會習慣的束縛和影響,常常做出常人無法作出的選擇。
當年能因為與一班爛仔燒黃紙斬雞頭結拜,結果寧可被師傅逐出師門也不願意答應師傅以後不再同結拜兄弟往來,也可以在得知自己和大師兄被人困在龍城時,無所顧忌的開槍殺人,甚至在家人都被綁入九龍城時還能做出逼自己離港跑路的舉動。
現在因為自己又和鯊魚威交惡,霍東峻已經完全不意外,甚至羨慕二師兄的灑脫,做事從來都是隨其本心,這個社會,能隨心行事,興則來,興去則止的人已經很少再能見到,霍東峻認識電影圈這麼多人,到現在也隻見過寥寥幾人能如自己二師兄般灑脫隨性,一是風流無忌的黃沾,一是“老爺”徐,一是張國容。
“不如你洗底啦?洗底之後就等於換了身份,以後就算是想移民也不會是空想。”霍東峻將自己的襯衫袖口挽起,直接用手扭了一支雞腳咬著,對羅誌明說道。
羅誌明則用油乎乎的手點燃支香煙叼在嘴裡:“挑信差佬我仲不如信字頭兄弟,洗底?我今日洗底退出江湖明日就有仇家登門,敢報警,不用仇家動手,聯英社裡都有人清理惹皇氣的我,何況鬼知道洗底會不會要我做線人,從我嘴裡挖消息,我不會對差佬講其他人的事。”
“你混江湖,一年能慍幾多?保護費是要交給聯英社的,看起來摣豪車,夜夜笙歌,一年不過落袋幾百萬,又要拿命搏,算啦?”霍東峻出聲勸道:“你若是不再碰社團,我把東一交給你繼續拍電影都有問題。”
羅誌明搖搖頭說道:“不混江湖以後邊個驚你?現在我一句話,灣仔幾條街都能停業,有幾百名小弟替我做事…
“你有幾百名小弟,差佬要你去赤柱服刑,你不一樣要乖乖進去?新記龍頭又如何,不一樣現在被羈押?難道那十幾萬新記的小弟能學清朝時去劫獄呀?”
“你當我蠢咩,我現在就算不同鯊魚威鬥,那家夥也一定不會放過我和你,當然,主要是你,因為他和其他字頭不同,他最近搞毒品加工,臟錢太多,需要專門的渠道洗錢,你就從天而降,賭船這麼適合洗錢的存在,他當然不會放過,那些錢不過第一遍,是不可能給他背後靠山進入商場洗清的,你這第一道工序對他而言,最重要,你話他會不會搞掂你?”羅誌明吐了一口煙氣,對霍東峻說道:“這個時機下你讓我退,不就是想你和我一起撲街?”
霍東峻勸他離開江湖,羅誌明未想過,踏進這個江湖容易,出去很難,警方洗底也好,金盆洗手也好,你以為會風平浪靜,但是那些仇家卻未必會同意,何況現在的情況,鯊魚威擺明要用霍東峻的賭船把手裡靠加工毒品賺的錢從毒資洗成疑似非法收入,這道手續非常重要,從確定變成疑似,這筆錢就能流入其他行業再度清洗,之後就變成能見光的合法收入。
自己不肯點頭,鯊魚威一定會找其他人找自己師弟的麻煩,有自己灣仔這股力量的支撐,鯊魚威想動霍東峻,就要先過自己這一關。
所以他無論如何,不會聽霍東峻的建議。
“那你鬥不鬥的過你那位大佬呀?不要話灣仔,整個聯英社都是他的,你手下小弟聽你仲是聽他呀?”霍東峻吐出一塊雞骨,抬眼問羅誌明。
羅誌明擰開一瓶酒又飲了一口說道:“兩三百人聽我的是一定的,我這幾年又不是扮木樁,當然要有自家兄弟。
“兩三百人?我就算不出行都知聯英社一萬多名成員,你兩三百打一萬人呀?”霍東峻停下動作,對羅誌明問道。
“借兵嘍?大不了我自立門戶,拿錢出來和鯊魚威打嘍?我又未沾毒品,不怕條子釘死我,他就不同嘍,他現在一心想做陳興祥之後的第二個毒皇,為香港所有癮君子提供貨源,鬨起來之後,不用想再賺錢。”羅誌明哈了一口氣,放下酒瓶拈起一塊鹵牛眼扔進嘴裡說道。
霍東峻沉默了一陣,突然說了一句:“如果大師兄在就好了。”
羅誌明愣了一下:“大師兄如果出現,死的一定快,你最好不要盼他回港。”
“我也隻是說說而已,最好這輩子他都不在香港出現。”霍東峻舉起酒瓶和羅誌明碰了一下說道。
廖誌宗與自己兩人完全不同,廖誌宗開槍殺人時,蛋卷強就在現場,而且現在香港整個警隊都已經知道廖誌宗的名字,照片和資料幾乎掛在全港所有重案組督察的辦公室內,這一世都不用再想翻身。
“我約你飲酒,隻有一件事,如果我真的和鯊魚威鬨到要曬馬,需要錢時……”羅誌明叼著煙語氣隨意的說道。
霍東峻取過羅誌明的煙盒,也點了一支說道:“從你坐下之後講與鯊魚威要撕破臉,我就已經開始想了,你注冊一家公司,我會讓紀度也注冊一家公司,由他操作,錢會以入股的方式轉入你公司的賬上,光明正大見得光。”
“希望用不到。”羅誌明對霍東峻聳聳肩,他對霍東峻開口提錢沒有壓力,但是卻不希望自己用到對方的錢。
霍東峻則眼睛平視著羅誌明說道:“我倒希望能很快就用得上,最好全香港字頭都知道,我霍東峻兩條賭船的收益在撐我二師兄這一次,我不相信全港字頭邊個能現金多過我的東盛。”
“多謝。”羅誌明舉起酒瓶喝了一口,朝霍東峻說道:“你這家夥,現在好似當自己財神爺一樣。”
“和那些真正的有錢佬比起來,我不過是小角色,不過和那些見不得光的社團比起來,當然算大水喉。”霍東峻把啃於淨的雞骨扔下,對羅誌明說道。
和羅誌明一直飲到深夜,羅誌明自己搖搖晃晃開車離開,霍東峻則直接睡在了二樓,早上睜眼看床邊的手表,已經七點鐘,從床上起來看看身上滿是褶皺的襯衫和西褲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