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詭醫!
本來眾人圍著篝火吃著烤肉,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獵人老頭聊著,氣氛還算融洽,而且我們從老頭口中得知,這霧靈峽確實危機重重,要想進去並非易事,可是這死掉的猞猁突然在吊繩上張牙舞爪的狂叫起來,氣氛一時緊張起來。
老頭毫無猶豫站了起來,腰背弓弩,手握柴鐮,目光凶厲,朝我們幾個大喝一聲“你們幾個娃子,都給我進屋裡去,沒有吆喝,誰都不許給我出來!”
木頭看了一眼那猞猁,馬上知道有妖氣,二話不說就要出手,鬱卻朝我們眨眨眼,示意眾人不要莽撞,而是帶頭進了屋中。
“怎麼回事?明顯有異動啊,為啥不出手?看這架勢,是有東西占了這猞猁的身體。恐怕這老頭自己對付不了。”進了屋,掩上門,木頭有些不解的看著鬱問到。
鬱淡淡道“木先生莫急,我知道您素來古道熱腸,有俠義之心,不過,我是這樣想的。這老頭獨居山中,又是獵手,要是沒有本事,不可能活到今日。”
鬱說完,將目光轉向了我。
我點頭道“鬱說的沒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術業有專攻,木爺隻管放心,這老頭不是等閒之輩。”
其實有些話我沒挑明,我就是想看看,這老頭到底會不會是個點子。
吹了獺油燈,我們躲在了廂房裡,一起順著木窗的縫隙朝外看著。
就看見那獵人老頭大步流星朝門口走去,手裡的柴刀二話不說,劃過一道弧線,啪的一聲朝著木杆頂上砍了過去!
眾人不禁都咂了咂舌頭,難以置信。十幾秒高的距離,那柴刀竟然不偏不倚,一下子砍在了猞猁的脖子上。撲哧一聲,鮮血四濺,猞猁的腦袋瓜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這小老頭真凶啊!”牛奮不禁感歎道。
作為獵手的老馬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道“這人的準頭比我還好,老大益壯啊!”
這還不算,小老頭輕蔑地哼了一聲,走過去,撿起柴刀,朝著猞猁的腦袋瓜子哢嚓又一下子,直接將猞猁的腦袋劈成了兩半,用刀尖一挑,從紅白色駭人的腦漿子裡挑出了一個白色的軟骨。那軟骨酷似人形,在雪影中閃爍了金色的光芒!
老頭嘴角閃過一起輕蔑的笑容,用刀尖揚起那白色的軟骨朝周圍怒喝道“鬼有鬼道,人有人途,老子居宅,誰敢不服?有種的,儘管出來,我獵三兒一並招呼著!”
牛奮呲牙一笑道“嘿,你看人家這氣勢,比我這品尚樓大掌櫃還霸氣!”
牛奮說的確實沒錯,這老頭還真有幾分江湖習氣,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讓我想起了一個人——花爺,正是這股子氣勢,讓我對其好感倍增。當然,萍水相逢,知人知麵不知心,我總有種感覺,這老頭的氣勢有幾分表演的味道。
嶽敖有些激動道“這老頭既然有這等本事,又住在山穀口,說明他一定進出過霧靈峽,咱們要是能在他身上打聽到一點線索,說不準大有裨益。”
王旭輝年紀最大,也最沉穩,沉吟片刻,開口道“事情未必都能如願,得來容易的,一般都是陷進重重。進穀的事,還得主要靠咱們自己,當然,若是能不動聲色,找到一些有利的線索當然最好。隻是,凡事都得留一半心思!”
眾人正悄聲議論的時候,外麵忽然忽然狂風大作,飛舞的雪花一時都不見了蹤跡。
獵人老頭有點急迫,朝四周怒喝了幾聲之後,忽然摸出打火機,開始點著了一團枯草,將那猞猁腦袋裡的軟骨懸在了火焰上。那軟骨在火焰上麵滋滋冒出油色,閃出一朵朵藍色的幽光。
木頭看的新奇,朝我和王旭輝問道“兩位,你們見多識廣,這軟骨到底是何物,可知道?”
王旭輝搖搖頭,皺眉道“據我所知,中草藥四百味正藥,八百味常藥和九百味奇藥中應該沒有此物啊。”
兩人說著,目光投向了我。
我一笑道“兩位可知道公雞的腦袋裡有一個白仁?叫做秦檜?”
“這我知道!”木頭道“傳說,秦檜害死嶽飛之後,整日惶惶不安,不見生客,唯恐嶽飛前來報仇。誰知道,有一天家裡的廚子買了幾隻公雞回來準備殺掉,卻有一隻公雞逃脫了,而且這公雞偏偏逃進了秦檜的臥室,兩抓撓人,嘴巴哀嚎不止,把心驚的秦檜給活活嚇死了!有人看見秦檜的魂魄被吸進了雞嘴,那公雞振翅哀嚎至死。後來,人們在那公雞的腦袋裡找到了一個酷似人形的白仁,喚作秦檜!”
我點頭道“這故事明顯是杜撰的,但是思路卻不錯。實際上,這白仁乃是108種鬼藥之一,叫做‘鬼見愁’,據說凡是良心有愧的人都不能池雞頭,否則將會心悸而死。”
“莫非這猞猁的腦中軟骨也是鬼藥?難怪我不知道!”王旭輝搶白道。
“沒錯,這軟骨也是鬼藥,叫做‘人來瘋’,瘋人吃了之後會擺脫癲狂,可要是好人吃了,輕者精神恍惚,重者就會瘋掉!”我看著眾人繼續道“老頭之所以將猞猁吊起來,又用火燒這軟骨,原因在於,這軟骨是猞猁月華之所在,說淺顯點,就是其修為之所在。雖然這猞猁尚未成妖,但是也已經有了靈性,恐怕老頭是要用其作為釣餌,準備將其族群一網打儘!”
我們正說著,就看見嗖嗖幾道黑色的光影,從四周的荒草中竄了出來。其神像矯健,動作十分瀟灑,眨眼之間已經到了老頭跟前。
“殺人不過頭點地,要它一條命罷了,你竟然還分屍取骨,簡直罪不可恕!”黑影跳動間,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老太聲。
老頭目光堅毅,咧嘴一笑道“你們能來,還不是為了這塊軟骨?否則你們肯為它賣命?有什麼本事,儘管招呼吧!”
話音剛落,一道賊光如閃電一般朝老頭的脖子撲了過去,光線鬥轉間,我隱約看見了一直花斑猞猁露出了尖牙,器撐開的尖爪,像是幾把鋒利的刀,能瞬間撕開人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