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丟簽就走,忽然看見竹簽的背麵還有解詞一首舊日春風花千骨,一念幽夢碎幾枝。
來時不解春風意,醒卻不再三春時。
戲裡戲外皆是夢,生來死去從不遲。
一腔本真順我意,吉凶善惡天自知。
相比著俗套的簽名,這解詞倒是彆有一番味道,隻是,這‘一腔本真順我意,吉凶善惡天自知’說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
搖搖頭,送回了卦簽。這種事,無心掛在心上,還是想想回去如何進的了那黑水潭的地下吧!
轉身順著鴻毛澗重回冥城,到了城門口,正要入關示箭,忽聽身後傳來了一聲清脆悲婉的嗩呐之聲,這樂調有些讓人傷神,回過頭,看見數個陰兵乘著一條白色紙船從遠處的忘川河駛去,為首的人高舉一張白幡,後麵嗩呐咿呀……
“差爺,您是回城啊,還是出去辦事啊!”那看門陰兵朝我討好地問道。
我瞄了一眼河上,漫不經心問道“這是什麼事啊,這調子怎麼這麼悲涼?”
那陰兵瞄了一笑,淡笑道“哦,你說那送喪船啊,差爺有所不知,好像是那會剛剛死了一個舊日的女官,出身南贍部洲,這是給部洲送喪息的喪船。”
“舊日的女官?難道說鬼還能死不成!”我喃喃道。
守門陰兵一笑道“差爺你說笑了,咱們當差的死,是死是活還不是人一句話。哎,你瞧,那白幡上不是寫著姓氏。”
我順著這陰兵的手指一瞧,那隨風飄舞的白幡上孤零零的寫著一個“蘇”字。
蘇?
我念叨了一聲,腦袋瓜子嗡的一聲,為什麼是蘇啊?怎麼會是蘇呢?
“你告訴我,這女官叫什麼?快,快特麼告訴我!”我心裡莫名抽搐了幾下,忍不住朝著門卒喊了一聲!
看門卒被我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差爺,怎麼了?莫非是你相熟?彆……彆急,我給你問問。”
這小兵卒子轉身進了城樓,不一會急匆匆走出來朝我皺眉道“兄弟,這人你應該認識啊,以前就是你們羅刹府的,原來的十八修羅蘇茹啊!”
“不可能!”我咆哮一聲“怎麼可能是她,怎麼可能?你特麼的胡說八道!”
我心裡就像是被戳了個窟窿,先前那些種種的理由一瞬間漏了個精光,羅卜,你想什麼呢?一個馗還不夠嗎?難道你真的沒看明白她在等死嗎?
不,你猜到了,可是你懷著僥幸。
你與其說相信蘇茹的鬼話連篇,倒不如說是你自己害怕承認陰謀。
她今天比任何一天都像一個純粹的姑娘,你沒發現嗎?
他今天囑咐了你一句話,像是交代遺言,你沒發現嗎?
她特麼的把再見說成了拜拜,難道你沒發現嗎?拜拜的言外之意就是,永不再見!
“兄弟,差爺,你……你這是乾什麼?快放開我,我也就聊個八卦而已!”這小兵卒子被我揪了起來,哭喪著臉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門長吏剛剛得到的消息,陰將級羅刹蘇茹,自戕於九魂浮萍綠光洞。我要是有冒犯之處,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