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詭醫!
劉大進是個藏不住性情的人。
和我恰恰相反。
如果用厚黑學來描繪我的話,我在當初被方靜齋算計後,便已經由一個人生小白,慢慢灰化成了陰謀家。
當然,我個人並不覺得陰謀家是個什麼貶義詞。
人鬼江湖,靠的可不全是道義,有時候,小伎倆和大謀略都得用上。
如果我不算計,那我就不可能識破身邊的暗釘——鬱,也沒法將玄冥和鐘馗拉入棋盤之中;如果我不算計,我就不會提防著吳楊超和隋雲鶴,那樣結果會更慘,我至少現在還有自由之身……
生殺謀略,快意江湖。
可劉大進不是這樣的人,在他這裡,隻有快意江湖。
或許這和他的陽間時候生活在藏地苦修藏廟有關,他的眼神總是凶惡的,但心思是純善的。正因為善良,他又裝不下一點仇怨。彆人對他好,他可以十倍相報,就比如當初我第一次受雷劫之時,他那時候修為並不比我高,可還是以命替我扛雷……同樣,彆人若是真的激怒了他,他則一樣會枕戈飲膽,以血洗血。
這一次,昆侖三老站著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將他和木爺擊敗,並且給關到了兩極洞裡,飽受酷刑。這等痛苦和羞辱,以禿子的性格,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從兩極洞一出來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就把昆侖三老殺之而後快。
現在,不管是巧合還是冥冥注定,他的對手正是昆侖三老之首的玉虛子,這正合他意。
要打,就打最凶悍的。
和木爺與玉珠子的互相算計不一樣,禿子上來便是忿怒宗的一套極致修為。
先是長途跋涉,一招金剛手菩提印,直取玉虛子麵門。
玉虛子見他攻到,兩隻寬大的衣袖鼓風而前,像是袖子裡麵藏了兩個鼓風機,威勢非同小可。老家夥半點不退,凝掌便接了禿子這一法印。兩人都是力聚而凝,隻聽得嗤嗤聲響,兩股力道相互激蕩,震的校場旁的一座石碉樓當場垮塌!
“老匹夫,有兩下子!”
禿子哪肯停手,停了金剛菩提印,便是不動明王幻身術,整個身形化成一道金光龍卷,殺氣騰騰再次席卷而上。
“還來?”玉虛子心中暗暗叫苦,這禿頭的每一招式都是剛硬十足,自己老骨頭一把,確實有些扛不住啊!
可死神懸頭,不反抗死的隻是痛快點,何況自己還有絕技在身!
看著殺到的光暴,玉虛子驀地心念一動,呼的一拳打出,一招“試問蒼穹”硬接了上去。
此法也是一招硬氣功,乃是呼出丹田之氣,凝結於拳風的招式。
轟!
一如剛才,這一次更是聲震瀚宇,驚動八方。
不過,老道玉虛子確實足夠精悍,竟然接住了禿子的這記狂暴殺招。
“我說施主,你恨歸恨,如此忿怒,可是傷膽經和肝經,長此以往,必然暴斃。不如少且歇息,我們再戰如何?”玉虛子白衣飄飄,努力控製著背到身後發顫的手,像是主人一般寬厚大聲道“我有貢茶,可暫品一杯。等喝了茶,你要殺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