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詭醫!
“師父,怎麼樣?”祝一帆問道。
“脈象極差。任脈虛大無根,督脈至數不清。壓住寸口時,脈動如釜中沸水,浮泛無根。可稍微一鬆,便又陰液枯渴,虛乏無力,如蝦遊水,時而躍然而去,須臾又來。總之,三陰寒極,亡陽於外,虛陽浮越。”
聽我這麼一說,祝一帆頓時皺眉道“那這豈不是無胃、無根、無魂三種亡脈都體現出來了?”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我不過是敘述了脈象,祝一帆竟然能聽出昆侖狐的症狀。由此可見,我收這個徒弟還真不草率。這小子不僅僅有醫者仁心,而且確實頗有天賦。
“師父,我聽人說,無胃之脈,不待天明,無根之脈,三時必潰。無魂之脈,隨時而崩……”祝一帆小聲朝我道“也就是說,這三種脈象一出現,人就幾乎等於判了死刑。情況最好的無胃之脈,一晝夜之間也必死無疑。那這昆侖狐三脈俱顯,豈不是要……”
祝一帆考慮到身旁還侍立著幾個小狐狸,所以沒有明說,但言外之意就是,昆侖狐三脈都有顯現,隨時可能都會死!
“你們都先出去吧!”我對金絞蜜和那一眾小狐狸道。
“並不是這樣!”等所有人離開之後,我解釋道“脈象可不是數學,簡單的機械相加,一加一加一等於三,但是無胃之脈加上無根之脈加上無魂之脈,卻並不等於死。為什麼呢?因為身體的五臟六腑是相互連通的,五臟分屬金木水火土,就如五行相生相克一樣,當人瀕死之際,出現無胃之脈的時候,必定會影響其他器官,繼而,必然無根,接著,無魂……所以,這是一個遞進關係,絕非累加關係。”
祝一帆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師父的意思是說,她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無魂之脈,所以,至於無胃無根並非緊要之事。那……那師父你有對策了嗎?”
我皺了皺眉道“對策倒是有。最好的方法,其實就是補氣。昆侖狐強修狐祖的丹元,經脈重創,自己的氣力已經跟不上那丹元在他身體裡的消耗了,所以,此時最有用的辦法便是依靠外力,為他注入氣力。”
“太好了,那都需要什麼……我趕緊準備!”
我搖搖頭道“這老狐狸乃是妖修體魄,而且是妖族中的貴族,曾經修為達到過大品天妖,不是一般人就能給他注入氣力的。原本,妖修可以和她一比的還有我和木爺,可現在,我修為禁錮,木爺天妖品階也沒了,所以,我們這點氣力,根本幫不上她。”
祝一帆道“那……那還有一個辦法啊。這狐族出征,昆侖狐帶著上百隻狐族,如果這些大大小小的狐狸,都把自己的氣力貢獻出來呢?集腋成裘啊,就算這些狐狸的修為很低,可架不住數量多啊……”
“你想的太簡單了!”我解釋道“昆侖狐是因為強修丹元才會出現如此狀況,換句話說,那顆狐族的丹元一直在她身體裡沒有吸收。這些小狐狸,修為本來就低,他們要是介入昆侖狐經脈的話,極有可能瞬間就被那丹元給吸榨成一幅幅乾屍。畢竟,和昆侖狐比,他們太弱小了,和那狐族丹元比,就更不值得一提了。就算真的成功了,那也是用上百條命換一條命,你覺得昆侖狐自己會同意嗎?”
祝一帆無奈道“那就是沒辦法了?”
“有,當然有!”我正色道“古人雲,醫術千方,始終歸一。既然這個最有效的法子沒法實施,那就換個法子。你說,我要是禍水東引呢?”
“師父的意思是……”
我一笑道“以昆侖狐現在的修為,一個人消化掉那可丹元,幾乎沒有可能。而耽擱下去,又會要了他的命。所以,我在想,如果我將那丹元用魔修撕裂開,將一部分納入我的身體呢?”
“那絕對不行!”祝一帆頓時搖頭道“師父,你彆忘了,你現在就和那些小狐狸一樣,他們會被吸榨成肉乾,難道你就不會嗎?你也沒有足夠的妖修承受這丹元啊。”
我笑道“你想想,這丹元的強悍之處在於什麼?”
“當然是摧經毀脈,重傷要穴啊!”
“對啊,可問題是,我羅卜現在經脈穴位全部消失了,我特麽沒有半點人鬼妖靈四修,沒有經脈和穴位,它還能奈我何?”
“可是師父,你這是冒險!”祝一帆道“你現在雖然看不見經脈和穴位,可不代表你本質上沒有經脈。再說了,沒有經脈,還有五臟六腑呢。這股昆侖狐消化不了丹元之氣一旦進入你的體魄,極有可能對你的肺腑形成衝擊。但那時候,你不但四修找不回來了,恐怕連找回來的機會都失去了……”
“你說的這些,都是小概率事件,可昆侖狐的狀況已經由不得遲疑!”我淡定道“像你說的,救人如救火,要是想得太多,火早就把房子燒光了。聽著,我和你說這些,不是讓你和我一起做決定,因為決定我一個人就夠了。而你,就當是我給你上了一堂課。當然,我還得拜托你……”
祝一帆有些緊張,使勁點點頭道“師父你說……”
“我身體裡的魔修很強悍,應該能將那丹元撕裂。不過,如果我把那多餘的丹元收入體內之後,出現了和昆侖狐一樣的情況,那就意味著,我的肺腑受到了重創。這個時候,你得幫我。其一,不能和彆人說,包括門外的每一個人,我肺腑受創的事隻能你知我知。第二,我沒經脈,無法自控,這時候,你要趁我沒有發瘋發狂前,用銀針刺中我小六指。這是我命的根基,隻有這樣,我才能冷靜下來。最後,我成功以後,昆侖狐基本上就沒事了,但一時半會不會醒來,你不能讓任何人靠近他。包括,那兩個人……你附耳過來!”
交代完畢,祝一帆點頭稱是之後,我這次吆喝兩個小狐狸走進來。將昆侖狐扶了起來。
男女有彆,雖然我和昆侖狐就跟哥們一樣,可丹元一般都藏身腹部任脈諸穴之中,所以,我需要這兩個小狐狸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