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甲兵以為他是蔣山鬼寨的人,蔣山的鬼族以為他是酆都的兵馬,人人見了他都是大刀長矛。
可他無心關注雙方的輸贏,也不想關心這些鬼族的死活,誰攔殺誰,他一路衝到了鬼寨內部,就想知道那個新生兒在哪。
“你是誰!”兩個鬼族長老站在宗祠前惡狠狠問道。
魁隗側著麵孔,冷聲道“你們族中今晚可有新生兒?”
“你到底是誰!”
嗖嗖,兩杆長矛怒射而來。
魁隗心急如火,一刀橫掃過去,殺了其中之一,厲聲喝道“我再問你,今晚上出生的鬼童在哪。”
被刀鋒抵住了脖子的老鬼終於怕了,囁嚅道“在……在裡麵……”
魁隗一腳將此人打翻,馬上闖入大殿中,卻看見祠堂之內,亂飛的冥箭早就將大殿裡設成了刺蝟,一眾先天鬼族,皆以亡命魂碎。
堂中央正有一繈褓小兒,卻也已經身中一箭,魂火熹微,命喪在即。
魁隗趕緊上前切脈,隻感覺這小兒體內,脈影雙重,肺腑之內正藏著一個和他不匹配的強悍內力……
沒錯了,這就是輪轉的大帝。
可惜,魁隗搭脈之際,這鬼嬰已經一命嗚呼了……
此刻外麵的白甲陰兵已經攻進來了,魁隗瞥見那群人的擁簇中,鐘馗竟然親臨一線。
“給我殺,蔣山鬼童,一個不留!”
魁隗不敢多想,對著正要魂散的鬼童就是一掌,強迫這幅小小的鬼體七魄脆斷,三魂驟然生成一道小小的光球,這就是丹元了……
將丹元藏進身體,魁隗朝著相反的方向拚死殺出。
他不敢回頭,唯恐有人認出他。
他不敢暫歇,就怕有人追上來。
原本他以為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可沒想到,卻遠比自己想象的艱難的多。
當然,最讓他膽戰心驚的是,今天的蔣山之難他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鐘馗意有所指。
為什麼自己剛剛將丹元投往了蔣山,鐘馗和酆都人馬就到了?
在無儘的忐忑和憂慮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懸壺峰下,一直沉浸在自責和驚懼中的他,竟然沒有發現,一個人悄然出現在了身後。
“炎帝君,老朽等你多時了,您風塵仆仆,難道不是從閻羅城歸來嗎?”
魁隗不由的一顫,猛然轉過身,發現岐伯竟然站在身後,笑意盎然地看著自己。
“岐伯……你……”
“從陽回冥,我已經沒有什麼故交了,隻認識炎帝君,所以特來拜訪您。怎麼了,看您有些慌張,不願我上去坐坐嗎?”
魁隗努力鎮定下來,一笑道“哪裡話。你我本都是醫禮中人,你主玄遠和我更是兄弟,你來了,我求之不得呢。隻不過,冥間如今大多數人已經認不得我這個小老頭了,我呢,又是被貶謫之人,無權無名,更是惡譽纏身,多少人躲我還來不及呢,千萬彆讓我的晦氣,沾染了你。”
“怎麼會呢,炎帝君不管在陰在陽,那都是出類拔萃的英豪。”
“哈哈,岐伯玩笑了,我,如今就是個廢人。”
岐伯眯了眯眼,看了看左右,低聲道“可能是我太冒昧了。我怎麼覺得,我來的不太是時候,炎帝君有事情要做呢……”
魁隗皺了皺眉,剛要開口,岐伯便道“炎帝君可能忘記了,我的眼睛可不是一般的眼睛,能看到人的經脈的……您身上,藏著不能示人的東西吧。”
魁隗臉色一變,低聲道“岐伯不可多言,還是上山吧。”
岐伯一笑道“炎帝君莫慌,我已經猜出一二,這是好事,岐伯必為你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