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道“你們守護的小仙翁,生前乃是家師的朋友。懸壺峰鬼醫聽說過嗎?那就是家師開創的天下醫道宗庭。”
“鬼醫?你們是鬼醫?”八哥有些激動,看了看猴子。
兩個家夥在一旁嘁嘁喳喳了幾秒,八哥回身道“鬼醫大名,自然不用多說,我們願意。隻是……我們的師父可不能是他,隻能是您。”
八哥指著魁隗道“輩分太低了可不行。”
魁隗一笑道“狡猾的小東西。也好,拜見你們的師兄吧。以後,由你們的師兄帶拉你們學術。”
八哥瞧了瞧十九,嘀咕道“他能行嗎?”
十九不動聲色,摸了摸手中的短劍,淡淡道“八哥任脈起於中極底,上腹循喉承漿裡,命門在鹵頂,信不信,吹口氣就能要了你的命?火猴衝脈出胞循脊中,從腹會咽絡口唇,命門在頜下,不用劍,樹棍一點,你就動彈不得了。”
“高手,真是高手,原來小白臉裡也有高手啊!”八哥和猴子心悅誠服,二話不說,先拜師,後拜師兄。
拿了寶劍,得了師弟,可十九並不高興。
因為他知道,師父將要離他而去了。
之所以拿回寶劍,就是要在他死後,給懸壺峰留下一個代表著團結的念想。
時間一天天過去,該來的還是來了。
在百萬殘魂大輪轉的前一夜,魁隗低調地帶著青囊子來了閻羅城。當然,美其名曰,還是給諸王做康複治療。但從第九殿一出來,魁隗就迫不及待拿著令箭來到了十八層地獄。
懸雲梯將他們帶到了九十兩層地府的中間,懸浮在了秘密冥獄光就居之前。
不過,兩人正要下去。
那守護光就居的甲兵卻斷然拒絕道“兩位醫禮官,光就居乃是地獄中的地獄,關押的是死囚中的死囚,你們不能進去。”
魁隗一愣,馬上舉著令箭道“我前來,這是閻羅王首肯過的。”
“誰都不行,除了諸王本尊還有幾大判官,就算十大陰帥來都不行,更不要說一個小小的令箭。”
青囊子眯了眯眼,都要準備親自動手了。
此時掌管懸梯上的陰兵卻突然亮出了自己的令箭,淡淡道“陰律司判官有令,任何人不能阻攔懸壺老人,他想去哪就去哪。違令者,斬。”
魁隗一愣,沒想到,這個小小的懸梯兵竟然還有判官的令箭。
當然,最讓他驚訝的是,拒絕他手持閻羅令箭的陰兵,見了判官令箭竟然馬上頷首同意了。
兩人下了懸梯,一邊往裡走,青囊子一邊道“小峰啊,沒想到,你人脈還是比我好,什麼時候,這崔判官竟然也和你有交情了?看來,我拍了五千年馬屁,都沒拍出你的精髓。”
小峰?
魁隗一陣無語,也忍不住道“小囊子,你可彆紅口白牙汙蔑人,這崔判官雖然偶爾有見,但我和他真的沒有交集。此人和十大陰帥倒是關係密切,能看得起我這樣的一個醫禮官?”
“大膽,你敢給我叫小囊子?我可是首席醫禮官!”
“得了吧,端什麼架子啊。你小懸子小壺子都叫了,還不許我叫你一聲小囊子?不夠說真的,這崔判官為什麼會給我大行方便啊。”
“管他呢?”青囊子道“沒看出來嗎?這些閻羅要遭報應了。當年他們擁有了各自的勢力,就尾大不掉,背叛了北陰。如今這判官們也似乎要將他們架空了,這就叫天道好輪回啊。”
兩個人低聲說著話,就走入了光就居。
這裡是一間一間用特殊材料製作成的監牢,一進來寒氣逼人,煞氣騰騰。
裡麵關押著的,多是些上古邪獸,還有一些凶神惡煞的厲鬼。兩人一進來,就引來了一陣騷動,那些被關押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家夥,一個個瘋了一樣朝兩人嘶吼著,撞擊著,恐嚇著。
奈何那牢房堅固無比,他們每一次撞擊,都會招致劈裡啪的電光火擊。很快,被一番抽打之後,監獄裡又安靜了下來。
兩人一直走到了最裡麵,看見了一個趴在那一動不動的人。這人身上冒著淡淡的紫色光暈,就像是死了一樣……
魁隗看了看門上的名帖,上麵題寫著離風塵三個大字。
青囊子微微運了運氣,肩膀上露出了兩盞魂火。這少了一魂的身體,就顯得單薄脆弱了不少,這是故意給對方的破綻。
“魁隗,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可要說最佩服的人,同樣也是你。攻伐殺戮的人是英雄,能屈能伸的才是漢子,這些年,你不容易。但你記住了,我可不是為了你去死,我隻是羨慕你,能為道義去死,有意效仿之。我知道,你把岐伯和杏林子都供奉到宗庭山去了,嘿嘿,希望我也能在那裡。”
魁隗眼眶再一次有些濕潤,喃喃道“老兄,我算什麼漢子?不過是個借花獻佛的傻子罷了,是岐伯、杏林子你們在成全我。告訴我,你是不是後悔了?說出來,我馬上帶你回去。這……這計劃代價太大了。我永生彌補不了你。”
“切,後悔?大丈夫不死則已,死即轟轟烈烈。這對於我一個活夠的人,多麼難得啊!”青囊子低聲道“一會我中招之後,會努力克製住那魔識。但以我的修為,估計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魔識控製。明天早上,我就不見你了,我會帶著自己殘識火速前往酆都城。這邊……全靠你了。”
“青囊兄,受魁隗一拜吧!”魁隗深深鞠了一躬,正色道“你且先去,我隨後就來。放心,我會滿足你的願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