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詭醫!
霧靈峽離雲城隻有七八十公裡的距離,方靜齋半天時間就已經來到了峽穀穀口。
這一帶是燕山中部腹地,山高林密,峽穀幽深。
山穀口有巨大的水泥照牆,上麵有當地村落的宣傳標語山中豹狼傷人,請勿獨自進山。
燕山有豹子和豺狼,他是知道的,可這麼多年,還沒聽說過有人被豹子和狼襲擊過,即便是有,那也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以前的事了。
方靜齋趴在山溪上喝了口水,正在這時,有山民背著枯柴出來了。
“你好老鄉!”方靜齋笑盈盈迎了上去,拿出自己的煙給人遞過去。
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接過煙便問道“聽口音,你不是我們本地人啊。”
方靜齋一笑道“我是雲城的,口音有那麼明顯嗎?這不過是幾十公裡的距離啊。”
“燕山這一帶,十裡不同音!”村民道“你一個外鄉人來這乾什麼來了?”
“采藥!”方靜齋張口就來“我是個中醫,也就是你們說的赤腳醫生,近來開了個藥方,卻少一位中藥,於是就想著進山來看看。不過,看著牆壁上寫著又是豹子,又是狼的……”
“嗬嗬!”村民一笑道“這年月,哪有那麼多豹子狼啊。”
“那這是……”
村民沒吱聲,吐這眼圈看了看手裡的煙。
方靜齋頓時會意,將剩下的半盒煙都塞進了山民的口袋,一笑道“這煙我抽著拉嗓子,您彆嫌棄……”
“你客氣了!”村民咧嘴一笑道“我經常來砍柴,有沒有大牲口我還不知道?隻不過去年這裡麵死了幾個人,所以就傳有狼有豹子而已。可你也不想想,那幾個死人都是囫圇個的全屍,一口肉都沒丟,怎麼可能是食肉動物?”
方靜齋一副驚訝的樣子道“那就是說,殺人的不是野獸,而是……一些其他東西。但是政府有沒辦法直說,隻能說是有野獸,不讓人進去而已……”
“哎,你這人很靈光嘛!”山民左右前後看了看,低聲道“我告訴你哈,這裡麵不乾淨,鬨大仙。你要是進去采藥,千萬要朝東邊的勾勾叉叉走,彆去西邊的椴樹窪。”
“原來如此,謝謝您了!”方靜齋溫和的笑了笑,目送著山民離開了。
方靜齋給人的感覺,永遠是那麼的謙和,可誰又知道,他是個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的瘋子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方靜齋便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開始朝山穀裡走。
山民剛才說,山裡“鬨大仙”。啥叫鬨大仙?在這一帶,隻要是成精得道的妖,老百姓都叫大仙。不同於東北的狐黃白柳灰,在這裡,千年的古樹、百年的枯藤,有時候甚至連一隻蟲都可能被叫做大仙。
因為有了指示,所以方靜齋進穀之後,不管是幾道分叉,就乾脆一路朝西。
越走山越高聳陡峭,越走山穀也越狹窄,給人一種馬上山穀就要到底的感覺。
可是,在拐過一道山灣,誰知道眼前突然一亮,山穀又開闊起來,一個平坦開闊的“小平原”出現在了眼前。這裡桃花盛放,柳樹成蔭,鳥蟲和鳴,儼然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樣子。
總觀這地方的地形,就像是一口大鍋的底部一樣,隻有方靜齋所站位置一個缺口。“鍋底”的正中間,有一座突兀的大院子,白牆灰瓦,好不肅穆。院子周圍,遍植桃杏,還有小池縈繞期間。
“他媽的,住的地方倒是很雅致。”
方靜齋暗罵一聲,閃身小心翼翼往裡走。
這一路走來,竟然沒有人阻攔。
順利到了院子門口,但見甬路相銜,山石點綴,大門正上方還有一個惡心的匾額,叫“不老宮”。
“去尼瑪的老變態,你還想長生不老?”方靜齋一想到自己的妻兒慘死,花中魁卻能在這裡神仙一般生活,頓時氣得失去了理智,一腳把門踹開了衝了進去。
好家夥,院子裡花園錦簇,剔透玲瓏,就是一般的地主老財,也沒這享受的標準啊!
“花中魁,你出來受死吧!”
越看火氣越大,方靜齋怒氣騰騰殺入了正房之中。
房中不見花中魁,卻看見幾個凶巴巴的老漢和老嫗。
“你是誰?”一個老嫗冷聲道“去年死了那麼多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方靜齋素聞山中妖靈無數,其中柳樹變嫗,槐樹變嗡,靈芝、人參、雪蓮等以嬰童世人,黃精、茱萸為陽男,桃杏、首烏為姑娘。這屋中滿滿皆是妖氣,怕是柳槐成患了……
“我不和你們這些山精野怪廢話,我隻問一句,花中魁在哪?讓他出來見我!”
老嫗陰森一笑“穀主已經十年沒有回來了,這山穀就由我們這群老東西守著。怎麼著,你是來進貢的啊,還是拜帖的啊?有什麼禮物,留下,我們可以替你轉告。要是沒有事,馬上離開這。”
方靜齋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單純到迂腐的傻郎中了,他站起身,朝老嫗一笑道“我還真給花中魁準備了禮物,隻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穀主來去無蹤,正在給我們的夫人……算了,和你說不著,你要是有什麼禮物,交給我就行。至於什麼時候回來,這可說不好,也許三年,也許五年……”
方靜齋不禁大失所望,媽拉個巴子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老巢,沒想到人家十年沒回來了……
心裡那股子氣啊,沮喪加上暴躁恨不得讓他跳起來。
但早就習慣於不喜怒與顏色的方靜齋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拿著包朝說話的老嫗走了過去,一笑道“那我就把這禮物交給您保管吧!”
那妖嫗還瞪著眼等著看包裡是什麼,去見方靜齋突然出手,一把桃木短劍從包裡抽了出來,噗嗤一聲就插進了老嫗的胸腔裡,刺啦一聲,一道火光閃過,這老妖嫗就趴在了地上,冒過白煙之後,就變成了一顆枯死的空心柳!
“何以平心怒,殺人亂如麻。既然花中魁不在,那我就拿你們這群願意為奴供他驅使的妖祟出出惡氣了!”
方靜齋桃木劍、鎮煞符、誅邪訣一股腦全都使了出來,就在花中魁的地盤開始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