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了,屁胡,正抓你小雞。”
老頭馬上反悔,賴皮道“我又沒打,我這是碰倒了而已。”
說完,收起小雞,將二筒丟了出去。
誰成想,另外兩人就像是預謀好了一樣,一起推到了。
“這不是巧了嗎?我們正好抓你兩蛋啊!”
老頭弄巧成拙,氣急敗壞,一賭氣,將手裡的珠子扔了出去,擺手道“沒錢了,拿去,拿去,換兩萬,沒問題吧?”
三個老頭拿著珠子,欣喜不已,連連道“沒問題,沒問題,就喜歡老嶽你這玩得起的樣子。這珠子還是你們家老爺子活著的時候打磨的呢吧,這一看就是丘山閣的老工啊。”
提起丘山閣,一臉無所謂的老頭有些落寞,默然點點頭道“是啊,這珠子還是我老爹的玉工。”
細細想來,這些年家裡父親母親留下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他突然後悔了,一把將珠子搶了回來,把扇子丟了出去道“這珠子不成,我還得留著呢,至於扇子嘛,合一萬塊總成吧?”
三個老頭也沒拒絕,對視一眼,意味深長一笑。
也就是四個老頭打的火熱的時候,嶽敖和崔旗雙雙進了宅子。
多少年沒有回來了,結果一回來就被氣得夠戧。
他們夫妻倆先是去了丘山閣。那可是嶽家的祖產,已經傳了七輩人了。丘山閣三個字,向來都是江南玉宗的招牌。嶽敖入冥之後,朝思暮想的就是這座自己童年長大的小樓。
可沒想到,兩人一進去,好端端的玉器莊子,竟然成了麵館。
鑒於兩人的身份,不好顯露真身,隻能以神形在旁聽著,從食客的閒聊中,才知道他們的寶貝兒子,早在二十年前,就把丘山閣抵了出去。據說是因為慈悲為懷,為了一個舞廳的領舞還債。
嶽敖氣壞了,自己堂堂遊陽統禦大天尊神君,竟然生了這樣一個兒子。
氣急敗壞的老兩口子,按照當年的記憶和血脈之承,很容易就找了過來。原本還想著狠狠教訓一下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結果見了麵才發現,時間荏苒,孩子都已經到了天命之年。
夫妻兩個還是當年青春正盛之貌,兒子卻已經垂垂黃昏,哪還想得起教訓?一股悲涼湧上了心頭。
夫妻倆在一旁才站了三圈,嶽稚川就把手裡剩下的極其不舍的珠子也輸了出去。
再看那三個人,拿扇子的拿扇子,拿珠子的拿珠子,還有一個,手裡更是拿個一個青花脈枕。
“那可是我剛學醫的時候用的脈枕啊,明青花啊。”崔旗無奈道。
“敗家子!”嶽敖實在沒忍住,朝著兒子嶽稚川的後腦勺輕輕拍了一巴掌。
這可是上神之力,輕輕一巴掌,差點把嶽稚川的小命要了,腦袋啪的一聲磕在了桌子上。
“誰?誰打我!”嶽稚川揉著腦袋的大包左顧右盼的叫道。
三個老頭則笑道“老嶽,你這又是鬨哪一出?請大神呢啊!”
崔旗在一旁埋怨嶽敖。
“你打他乾嘛?這些年,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咱們一走,他在陽間舉目無親,孤苦伶仃就一個人……”
嶽敖也有點後悔,咂舌道“這笨蛋,難道看不出人家三個人一夥的出老千?”
於是,氣恨之下,巡陽的老兩口幫兒子打起了麻將。一個七字神君,一個太平仙君,像是忙個忙不過來的孩子,一會“鬼遮眼”蒙對方的眼睛,一會手掐手幫嶽稚川打牌,忙活了兩個時辰,總算是在不懈努力之下,將那三個老頭手裡的東西全都贏了回來。
嶽稚川亢奮地拍著桌子道“我剛才挨的那一下子,一定是冥冥之中,雀神灌頂了。哈哈,你們三個老家夥,今天終於輸給我了。”
三個老頭卻打起了賴皮,叫道“老嶽,你一準出老千了。平時你那臭手,糊兩把就了不起了,今天為什麼贏了這麼多?東西……我們不給你了,你耍賴。我們先走了哈。”
興奮中的嶽稚川突然急眼了,直接把東西搶了過來,大叫道“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三個經常串通好了,跑我這糊弄東西?我告訴你,我知道你們出老千,我之所以不說出來,就是因為,老子這空蕩蕩的,連個人都沒有,我把你們當成老子的消遣。我不喜歡一個人在這大房子裡安靜無聲的樣子,用你們填充點人氣。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我嶽家到我這斷後了,我能留給誰?我隻能用他們買快樂。可今天不一樣,我是憑本事贏得,那珠子是我爸爸留下的最後一件貼身手串,沒準就是他賜給了我力量。我不能辜負他老人家的厚愛。你們甭和我耍無賴,因為我耍無賴的時候,誰也比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