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木晞雖徹底化解了那黑色大手的力量,可他整個人都嵌入地下,隻剩下腦袋露出地麵。
他唇角淌血,目眥欲裂,道“老東西,我說了,除非我死,否則,我木晞今生今世,不會向任何人跪地!!”
沙啞憤怒的聲音,響徹夜空。
道袍老者眉頭微皺,旋即笑起來,道“是嗎,那我就把你拎出來,再逼迫你跪地便是。”
說著,他袖袍鼓蕩,正欲再次動手。
便在此時——
鏘!
一縷劍吟在遠處響起。
刹那間,一個身著麻衣,峨冠博帶的男子,禦劍而來,大袖翩翩,宛若神仙。
“道友,以你的道行,卻以大欺小,不覺得有損顏麵?”
麻衣男子眸子燦然,恍如一對炫亮星辰,鎖定在道袍老者身上。
“雲琅上人?”
道袍老者有些意外,出對方正是大秦東華劍宗號稱戰力第一的太上長老符雲琅,有“雲琅上人”的美譽。
遠處觀望的大人物們也一陣騷動,顯然也認出了來者身份。
“罷了,貧道此行目的已達到,不與這等螻蟻之輩再計較。”
道袍老者說著,轉身而去。
遠遠地,傳來他那溫煦如春風般的聲音
“告訴蘇奕,今日之事,乃是為蘇家四夫人和蘇伯濘少爺討一個公道,他若不服,不必等到五月初四,今夜便可來玉京城蘇家,貧道自會奉陪到底。”
聲音還在回蕩,他人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在場眾人,皆相顧駭然。
也是這時候,他們才明白,道袍老者此來,矛頭卻是指向蘇奕而去!
“此人是誰,竟有如此道行……”
雲琅上人的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他也是辟穀境中頂尖巔峰層次的存在,比之當初隕落在蘇奕手中的遊天鴻都要強大一籌。
可剛才麵對
那道袍老者時,卻讓他感到了極大壓力!
“木公子,你們沒事吧?”
這時候,一道窈窕修長的倩影從遠處匆匆而來,五官輪廓若刀鑿斧刻般精致絕倫。
正是蘭娑。
雲琅上人,正是她的授業恩師。
她第一時間把木晞扶起,俏臉儘是擔憂,“蘇公子在哪裡?我帶你們去見他。”
木晞苦澀道“我都沒臉去見蘇兄。”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等話,快走吧。”
蘭娑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說,就帶著木晞等人一起離開。
今晚,若不是她和師尊就在附近區域中閒逛,恰好察覺到了這一場戰鬥的波動,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並且,那道袍老者此次明顯是衝著蘇奕來的,這等事情,自然越早讓蘇奕知道越好。
鬆風彆院。
蘇奕躺在在院落中的藤椅內獨酌。
一側的位置上,傾綰在低頭剝瓜子,身邊的小白瓷盤上,已堆了厚厚一層瓜子仁。
月色灑下,清輝四溢,靜謐宜人。
蘇奕偶爾抬手捏起一撮瓜子仁,就著月光和酒一起下肚,倒也愜意。
傾綰偶爾會偷偷地用水靈靈的大眼睛偷瞄蘇奕一眼,便做賊心虛似的連忙地下螓首。
蘇奕哪會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隻不過是故作不知罷了。
畢竟,少女清麗可人,嬌憨呆萌,那偷瞄的神態,也是極賞心悅目的。
而當蘭娑帶著木晞等人趁著夜色匆匆前來後,蘇奕那悠閒恬淡的心緒,頓時消散不存。
他目光一一從木晞等人身上掃過,眉頭也是一點點皺起,深邃的眸深處泛起一絲冷意。
蘇奕都沒想到,蘇弘禮會玩這樣一出。
“這是沉不住氣了?亦或者說,是要激怒自己,以此為契機,讓自己不顧一切地殺往蘇家?”
蘇奕若有所思。
“蘇公子,此事該怎麼辦?”
蘭娑不禁問出聲。
這也是她間隔多天後,第一次和蘇奕見麵,可此時卻已沒有了寒暄的心思。
蘇奕神色平淡道“五月初四那天,我會親手斬了那老東西的首級,幫鎮嶽王他們洗刷今夜所遭恥辱。”
“你……現在就一點不生氣?”
蘭娑很不解,從蘇奕身上,他沒有看到一絲憤怒的跡象。
“丫頭,這時候生氣,豈不是正中對手下懷?”
雲琅上人走上前,朝蘇奕見禮道,“東華劍宗符雲琅,見過蘇道友。”
蘭娑也連忙道“蘇公子,這是我師尊,今晚的事情,正是師尊及時出手,才讓那老家夥退走。”
蘇奕沒有再坐在藤椅中,長身而起,點頭道“今夜之事,多謝道友你仗義出手,我蘇某人他日必有報答。”
雲琅上人笑著擺手道“符某早聽說,公子曾出手,救了蘭娑一命,若說報答,也該符某報答道友才對。”
蘇奕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目光看向木晞等人,吩咐道“從今天起,你們就留在我這裡。”
木晞等人皆答應下來。
雲琅上人和蘭娑停留了片刻,便告辭而去。
當晚。
有關道袍老者在落英樓前,迫使鎮嶽王木晞等人下跪,矛頭直指蘇奕而去的消息,也是傳遍玉京城,掀起莫大轟動。
——
s第二更12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