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數百年後,那些仙道大人物便離開魔之紀元。”
烏蒙道,“那時候,屬下也沒有了再重建宗門的心思,便一直蟄伏在此地,直至如今。”
蘇奕飲了一口酒,道“其他人呢?”
當初,王夜為了搜集魔之紀的修行古籍,曾招納十多個屬下為他效命。
烏蒙便是其中之一。
“屬下也已很久沒和他們聯係,不過……”
烏蒙露出期待之色,道,“屬下相信,隻要他們得知尊上歸來的消息,必會第一時間來見!”
蘇奕想了想,道“我此次前來,要解決一些事情,倒的確需要你們幫我搜集一些線索。”
烏蒙肅然見禮道“還請尊上吩咐!”
蘇奕眸光深沉,道“查一查六欲魔宗這個勢力。”
他把此來的目的,簡單扼要說出。
而後,他從袖袍中取出那一枚萬魔符詔,遞給烏蒙,“你拿著此物,召集其他人。”
“喏!”
烏蒙雙手接過萬魔符詔,心緒澎湃,多少年過去,而今,終於又能為尊上做事了!
六欲魔宗?
嗬!
敢惹尊上,定當從世間抹除!
……
當晚。
烏蒙盤膝而坐,催動萬魔符詔。
嗡!
萬魔符詔彌漫奇異晦澀的光影,讓虛空都泛起一圈圈漣漪。
“尊上歸來,速速前來與我一見!”
烏蒙將一縷意念,烙印在萬魔符詔內。
而後,這一道符詔忽地燃燒起來,化作一道虛幻般的光,穿梭虛空而去。
……
一座繁華的城池中。
深夜。
一群凶神惡煞般的劫匪,闖入一座賭場中打劫。
麵臨死亡威脅,一眾賭徒皆很老實地交出了身上的錢財。
“該你了。”
一柄明晃晃的長刀,抵在一個老人眼前。
老人衣著寒酸,須發潦草,滿臉的皺紋,眼眸渾濁不堪。
賭場的人都知道,這老家夥是個老賭鬼,隻要有錢,就會第一時間跑來賭場,每次都輸得清潔溜溜。
老者畏縮似的低下頭,囁喏道“我……我已經輸光了。”
砰!
劫匪一腳把老者踹翻了出去,正要搜身,就被另一個劫匪攔住,“看他那窮酸樣,哪可能有錢?早被這賭場榨乾了!”
很快,這群劫匪搜刮完錢財,打算扯呼。
可還不等離開,一道身影忽地擋在了賭場大門前。
赫然是那個須發潦草的老者。
“老東西,你想死不成?滾開!”
劫匪惡狠狠罵道。
老者露出羞愧之色,低著頭,將一個錢袋拿出,雙手呈上
“對不起各位爺,我不該撒謊,我身上其實還有一些銅板,還請各位爺收下。”
一眾劫匪皆愣住,麵麵相覷。
“你這老東西,倒是挺誠實嘛!”
一個劫匪上前,劈手奪過那個錢袋。
老者卻愈發羞愧了,麵紅耳赤道“各位爺,我還要道歉,其實……我不是凡俗之人。”
一眾劫匪又是一愣。
一個劫匪笑罵道“你他娘不是凡人,難道還能是仙人?趕緊滾一邊去!”
說著,他抬手狠狠朝老者推搡過去。
砰!
劫匪整個人化作血霧炸開。
那血腥的一幕,刺激得其他劫匪都傻眼了,額頭上直冒冷汗。
老者兀自一臉慚愧的模樣,說道“實在抱歉,我……的確是仙人。”
聲音還在回蕩,那些劫匪儘數化作血霧死去。
嗡!
這時候,一縷空間波動泛起。
老者一怔,抬手掐訣,當空一點。
頓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尊上歸來,速速前來與我一見!”
老者一下子激動起來,高興得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尊上終於回來了,回來了!!”
他扭頭狂奔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深夜,老樹枯藤,烏鴉嘶叫。
一座荒無人煙的亂墳崗中。
一群盜墓賊正在挖掘一座墳塚。
“出來了!好大一口金棺!”
當看到墳塚內那一口露出來的金色棺材,那些盜墓賊都不禁呆住,似沒想到,竟挖出這麼大一個寶貝來。
“兄弟們,咱們發……發財了!!”
一個盜墓賊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呼吸急促。
“開棺!那棺內必然有更了不得的寶物!”
有人低聲喝道。
可就在此時,那金色棺材內卻忽地響起一道透著驚喜的聲音
“尊上回來了?”
一眾盜墓賊渾身一哆嗦,嚇得差點尿出來。
下一刻,那一口金色棺材直接飛了起來,化作一道光,衝向夜空深處。
原地,隻留下一群徹底嚇尿的盜墓賊,一個個在風中淩亂。
……
一座汪洋最深處,一座大山忽地搖晃起來,讓萬裡範圍的海域都隨之劇烈動蕩起來。
而後,那座大山底部,走出一個楚楚動人的少女,一頭雪白的長發在海水中泛起如夢似幻的銀光。
“尊上……奴已等待這一天……好久了呢……”
少女纖腰秀項,乖巧可愛,可那一對眼眸深處,卻有妖異恐怖的銀色雷霆在洶湧。
類似的一幕幕,在這個夜色中陸續上演。
有身材魁梧的巨漢,肩抗戰矛,從一片古戰場中大步而出。
有盤膝坐在星空中一顆星辰上的白袍男子,撕裂長空而去。
全都朝一個方向趕去。
莽古魔山!
……
“烏蒙,尊上呢?”
一群氣息恐怖的身影,立在萬域神殿,目光齊齊看向烏蒙。
這些身影有衣著寒酸的賭徒老人、有背負一口三尺金棺的黑袍中年、有手握一柄玉扇的白袍男子、有秀發如雪楚楚動人的少女、有肩抗一柄血色戰矛、魁梧如小山般的巨漢……
加上烏蒙,共有七人。
“當年,我們十八個老家夥一起效命在尊上麾下,而今能相聚在一起的,卻已隻剩下我們了。”
烏蒙一聲輕歎。
其他人去了哪裡?
根本不用想,要麼已經逝去。
要麼已經不在這天恒界。
否則,隻要接到萬魔符詔的召喚,必然會第一時間抵達!
眾人皆一陣沉默,心生感慨。
“這次召集各位前來,是要幫尊上做一件事。”
烏蒙沉聲道,“接下來,我會為各位分彆安排具體的任務,我隻有一個要求,一定要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那銀發少女問道“尊上呢?”
“尊上已經提前一步行動。”
烏蒙瞥了銀發少女一眼,“想見尊上,就先把事情做好。”
銀發少女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道“放心,隻要是為尊上做事,我會比你們這些老家夥更用心!”
烏蒙抬手一拋,分彆扔給眾人一枚玉簡,“具體任務,就在其中,你們可以行動了。”
……
六欲魔宗。
一座陰暗的牢獄中。
“沐子衿,你相不相信,若是沈牧還活著,哪怕見到你這般淒慘的模樣,也不忍心苛責我。”
雪琉立在高高的石階上,眼神清冷中帶著一絲憐憫。
囚牢潮濕腥臭,彌漫著腐爛的屍體味道。
沐子衿衣衫襤褸,蜷縮在牆角處。
她披頭散發,渾身血腥和泥濘,原本晶瑩雪白的肌膚,儘是血淋淋的傷痕。
那絕美的玉容慘白透明。
一條黑色鎖鏈鑿穿其肩膀,纏繞在其身上,鎖鏈早已被鮮血染成紅色。
牢獄中儘是汙濁的水漬,腐臭的水霧,也讓她身上臭烘烘的,比街邊乞丐都要淒慘三分。
雪琉的聲音在這牢獄中回蕩,沐子衿似渾然不覺,她雙眸空洞,神色木然,似失去了神魂。
她是玄恒界劍道巨擘沐劍池的女兒,是沈牧的師妹,也是世人眼中隻能仰望的一位天驕之女。
可如今,則是一個任憑宰割踐踏的……階下囚。
“你彆傷心,我可不是故意來羞辱你的,事實上,你這樣的可憐蟲,已經不夠資格讓我再踩上一腳。”
雪琉眸子中泛起恨意,“我此來,隻是想告訴你,沈牧雖然死了,可卻沒有徹底死透,而這一次,我會讓他徹徹底底的死掉,連一點骨灰都不留!”
說罷,她轉身要離開。
忽地,背後傳來沐子衿那沙啞虛弱的聲音“能否……讓我去親眼看看?”
雪琉轉過身,俯視著牢獄角落處的沐子衿,道“想看一看沈牧的轉世之身是如何死的?”
沐子衿低著頭,道“萬一……最終是你死了呢?”
雪琉一怔,忍不住笑起來,道“行啊,等他來的時候,我就讓你看著,你最心儀的沈牧師兄,是如何像一條狗一樣,被我徹底抹殺於世!”
說罷,她轉身而去。
牢獄角落處,披頭散發渾身血腥的沐子衿沉默許久,輕聲喃喃道“我最心儀的沈牧師兄,早已經不在了……”
“如今的他,是蘇玄鈞,一個……不會為情所困的劍修!”
說到最後,她那空洞的眸子深處,似有一抹光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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