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感覺,蘇奕這大反常態的舉動有問題!
“不敢?”
蘇奕輕笑,“爾等擺出如此大陣勢,將我一人重重圍困於此,卻連登山一戰都不敢?”
聲音中的諷刺意味,根本不掩飾。
這讓許多修道者神色複雜。
蘇奕看似瘋狂,不可理喻,可不得不說,相比蘇奕,那些道祖顯露出的風範,的確遜色一截。
大軍壓境,多位道祖親臨,卻隻派一人登山,明顯太過保守和謹慎。
不過,那些道祖皆不為所動。
他們都察覺到反常,再加上還未曾摸清楚蘇奕的手段,沒誰會冒然行事。
更彆說,隻需圍堵爭鳴山,他們就已立於不敗之地,也根本無須在此刻親自下場。
“畫壺,不必猶豫,可以動手了!”
太昊玄震下達命令。
“好!”
道祖畫壺領命。
“爾等可著實讓我失望。”
蘇奕輕歎。
轟!
道祖畫壺已出手,一手結印,虛空中頓時締結出一道宛若巍峨大山的神印,釋放出億萬青色神焰。
整座爭鳴山劇烈動蕩,十方天地黯然失色。
這是來自道祖的一擊,僅僅那等威能,就遠遠不是原始境角色可比。
而畫壺在出手時,完全就沒有任何保留,這一擊中,儘顯他一身道祖修為的精髓!
轟隆!
虛空如燃,青色神焰如瀑傾瀉,覆蓋整個爭鳴山之巔。
而那一尊道印,已帶著焚殺一切的霸道之威,朝蘇奕鎮壓過去。
遠處觀戰者,眼前無不刺痛,身心顫栗。
便是那些道祖,都暗暗點頭,道祖畫壺這一擊,便是換做他們,也需要認真對待。
這等情況下,蘇奕那一道法體而已,又當如何應對?
許多人腦海中,甚至都已浮現出蘇奕被道印轟殺的血腥景象。
冷不丁地,一道蒼茫的鐘聲響起。
就像在這天地間突兀地炸響一道驚雷。
所有修道者渾身一顫,眼前直冒金星。
那些道祖臉色頓變,軀體也下意識緊繃。
而在他們視野中,爭鳴山之上,隨著這一道鐘聲響起,發生了一場不可思議的劇變。
巍峨通天的山體上,蒸騰出禁忌般的周虛規則力量,將整座爭鳴山籠罩。
而山巔爭鳴之台上,混沌光焰交織,如翻湧的驚濤駭浪般,產生驚世的轟鳴聲。
道祖畫壺祭出的那一枚道印何等恐怖,流轉億萬青色神焰,可在即將轟殺在蘇奕身上那一瞬,這一枚道印就像墜入大海中的一個火球。
還未掙紮,就被翻湧的混神輝淹沒,消失不見。
“這……”
道祖畫壺毛骨悚然。
一道鐘聲而已,怎會引發這樣一場劇變?
而還不等畫壺多想,那洶湧的混沌光焰已鋪天蓋地而來,浩浩蕩蕩,將他整個人覆蓋。
畫壺驚怒,全力掙紮,第一時間就要從爭鳴山逃走。
可讓他驚駭的是,那混沌神輝的力量無比禁忌,與之對抗,強大如他這樣的道祖,竟都有一種無力之感。
“不――!”
畫壺驚叫,聲震雲霄。
下一刻,他的法體就在那混沌神輝中一寸寸瓦解掉,像燃燒的紙張似的,眨眼灰飛煙滅。
鐘聲兀自在天地間回蕩,那爭鳴山上,混沌神輝湧動,像披上一層禁忌的外衣。
而在爭鳴山外,所有人都呆滯在那,遍體生寒。
一位道祖才剛出手,其法體就這般灰飛煙滅了?
簡直太恐怖!
哪怕親眼所見,人們一時都難以相信。
太昊玄震、山不歸等道祖臉色變幻,眼睛死死盯著爭鳴山之巔的位置,心中也直冒寒氣。
剛才,他們倘若沒能忍住來自蘇奕的挑釁,選擇前往爭鳴山對付蘇奕,怕也會遭受這樣的殺劫!
想一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不是說,在原界命官無法借用周虛規則麼,可為何他現在卻能借用爭鳴山的周虛力量?”
山不歸臉色難看。
一道鐘聲而已,就摧枯拉朽般毀掉一位道祖的法身,這也讓他們這些道祖感受到強烈的威脅。
“這和命官的手段無關,而是那一口道鐘的緣故!”
顓臾拓忽地道。
他一眼看到,在蘇奕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座青銅鐘,才巴掌大小,通體鏽跡斑駁,裂痕密布,極不起眼。
任誰看到,怕都會當做是廢銅爛鐵。
可當那些道祖看到此寶,心中皆齊齊一顫,意識到剛才那一道鐘聲,極可能就是因為此寶引起。
而此寶的威能,就在於能夠禦用爭鳴山的周虛規則力量!
否則,道祖畫壺的法體不可能那般容易被抹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