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輩,誰還沒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底蘊和手段?」
無終教一位老古董低語,「道行越高深,就越深諳藏拙之道,唯深不可測,才能讓人不可揣度,愚客僧如此,其他人亦如此。」
王執無悚然道,「這麼說,參與此次對決的,隻有老子我沒有藏拙?」
那老古董唇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壓低嗓子傳音,「您身上,有始祖之力!」
王執無非但沒有高興,卻擔憂道,「太陰險了,我蘇哥那般光明磊落的人,卻碰到了一群一個比一個能裝的老陰貨,這可如何是好……」
那老古董以手扶額,徹底無語。
不知道的,怕是會以為自家始祖的大道分身,是個吃裡扒外的叛徒吧?
交談時,在場眾人的目光都死死盯著星空道場。
梵音禪唱,天龍盤繞,如潮水般的佛光遮蓋在道場每一個角落。
三千佛蓮搖曳時,有佛陀虛影在發威。
盤膝坐在最高處的愚客僧,一如天上地下唯一的主宰,那般莊嚴、那般神聖。
而蘇奕的身影,早已被熾盛無匹的佛光淹沒,看不到蹤跡。
哪怕是南極老君,也僅僅隻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這隻能證明蘇奕還活著。
至於蘇奕究竟在經受怎樣的危險,則無人可知。
南極老君忍不住又看了大老爺心魔一眼,卻發現後者猶自對這一切無動於衷。
「姓蘇的,你可千萬彆死了!這才是第一場對決,你死了,大家夥豈不是白跑這一趟了?」
盤武不歸大叫。
這番話,雖然挑釁諷刺的味道十足。
可倒也說出許多人的心聲。
蘇奕若在這第一場對決中就落敗,誰心中能不失望?不感到掃興?
最重要的是,按照對決的規矩。
一旦蘇奕落敗而死,其身上的一切寶物和造化,都將歸獲勝者所有!
屆時,隱世者南極老君將親自監督,不會允許搶奪寶物的事情發生!
這等情況下,誰又甘心蘇奕死在愚客僧手底下?
而此時,王執無早按捺不住破口大罵,「***鬼叫什麼?喜歡哭喪就滾回家給你祖宗哭喪去!」
一陣輕笑聲響起。
這些天,他們都已領教過王執無的「跋扈」,知道這廝天生反骨,一心向著蘇奕。
他們嘴上雖然不會說什麼,可早在心中把王執無視作一個跳梁小醜般的笑話對待。
連無終教那些老古董都有些臊得慌,很是尷尬。
可也無可奈何。
不管如何,王執無畢竟是他們始祖的大道分身,就是……太奇葩了一些。
盤武不歸隻冷冷掃了王執無一眼,不屑道,「等蘇奕死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你是否還能這般叫囂!」
王執無非但不怒,反倒精神一振,彆的本事他沒有,可論對罵的功夫,自忖世間罕有對手。
他正欲搖舌鼓唇,予以還擊,就被南極老君製止。
「觀戰時,不得喧嘩鼓噪,若影響戰鬥,彆怪本座不客氣!」
南極老君語氣嚴厲,讓得許多人心中凜然不已。
王執無的嘴巴,更是被身旁的老古董給捂住,唯恐他再亂來。
盤武不歸雖然冷笑不已,可卻也不敢再妄言。
同一時間——
星空道場中,沒人知道,愚客僧那看似莊嚴的表麵下,心中是何等震驚。
都以為他占儘優勢,已將蘇奕徹底壓製在「三千蓮界」之中。
可事實卻完全相反!
蘇奕根本沒有被壓製,反而是主動進入那浩浩蕩蕩的三千蓮界。
並且,也不曾負傷。
任何恐怖的威能壓迫在他身上,皆被輕而易舉地化解掉!
此刻,他就像遊山玩水的一個旅人,在那三千蓮界內四處閒逛,東瞅瞅,西看看。
偶爾還會頓足,打量一番。
整個三千蓮界,於他眼中,反倒像變成了一個可供欣賞品略的風景名勝……
這讓愚客僧如何不震驚?
他並非無動於衷,早已運轉一身道行,多次施展絕殺之術。
可全都是徒勞。
蘇奕一身流淌晦澀奇異的混沌仙光,輕輕一掃之間,就把一切殺伐之術抵擋化解。
「佛心如蓮,佛身如光,儘數融於大道神通,一蓮萬象,三千成界,妙諦自生……這就是佛門祖庭至高的妙諦麼,果然有可取之處。」
蘇奕輕語,
在他眼中,這三千蓮界蘊藏無窮變化,通過那些變化,就能儘數洞察到愚客僧一身道途的玄機。
對比起來,愚客僧雖未曾踏足終極之境,可那等戰力,已和太昊靈虞相當,皆遠遠不是絕世道祖可比。
思忖時,蘇奕隨口問道,「是否還有更厲害的變化?」
「我在求成敗,搏輸贏,而他則早已站在岸上了……」
愚客僧這一刻似乎終於明白蘇奕在做什麼,震驚之餘,不由釋然。
一下子,他心神澄澈,再無雜念,道:「既然道友有如此雅興,貧僧不才,且請道友一觀!」
轟!
聲音落下。
整個三千蓮界,以及那一道道佛陀虛影、無儘的佛光儘數燃燒起來。
佛火如燈,點亮於道場之上。
照徹整個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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