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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朱青青語塞。
她本不是個愚笨的人，細細一想，頓時臉色大變，額頭有絲絲汗珠流了下來。
“一切事物都具有兩麵性，細菌的作用不僅是害人。”江流兒看著鎮元子扭動著滿是觸手鞭毛的本體，衷心感歎了一句，其實細菌變得這麼大還挺真嚇人的，看起來就好像恐怖電影裡的軟體生物，“遠古時期，包括近現代（唐朝以前）的人平均壽命都隻有三四十歲，大多會在疾病、戰亂、饑荒、分娩中死去，其中和平時期，死於疾病的部分最為常見，在缺少先進醫療技術的前提下，就連嬰幼兒夭折早逝的情況都不算特殊，非自然死亡率超乎尋常的高。”
“如果沒有病菌和病毒的話，再也不用擔心疾病，每個人都能活上好幾百歲。”
“不用擔心早產，不用擔心傳染，不用擔心分娩，甚至不用擔心最基本的衛生問題。”
“想象一下，男人到16歲，女人到14歲結婚生孩子，還不停重複地生，過一年再生一胎，孩子長大再不停地生——畢竟，在這個世界的普通人的觀念裡，生得越多代表了乾活越多，糧食產量也就越多。”
“如此無節製地繁衍下去，百年之後，數百年之後，這個世界會是什麼情況？”
“為了阻止這種情況發生，‘計劃生育’是必須的，但是這不能靠人為來實現，因為想要普通老百姓放棄糧食儲備的做法是不現實的，人活下來就是為了吃飯，這個時代沒有發明出先進的糧食生產雜交技術，隻能靠人口填補。”
“所以，隻能靠‘疾病’，靠瘟疫的做法，來降低自然增長率。”
“這還隻是人類的情況，人隻是生物界的一種，整個生物界，都不能缺少病毒和細菌。”
“因為它們也是食物鏈的一環，在生態平衡中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
說到這裡，江流兒緊緊盯著朱青青：“舉個最重要的例子吧，高翠蘭是你千方百計要救下來的對象，她是太歲化形，一生是要靠吃病菌過活的，你想讓病菌斷絕，就等於斷了翠蘭的口糧，這點你想過沒有？”
“……”
朱青青沉默不語，額頭冷汗直冒。
師父的話字字珠璣，雖然有些部分不明白，但是關鍵點已經給她指明。
良久，她才從沉默中恢複過來，看著江流兒，長歎了一聲：“師父，你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是啊，以前的師父，真的和現在的她很像，都是“憤青”。
做事一根筋，不考慮事情背後的要點，經常武斷片麵地下結論。
記得他以前還曾經多次否定過這個世界，老說這個世界“不科學”，但是這種現象，隨著旅途的繼續，已經變得越來越少——他的內心裡已經開始逐漸接受，並且會分析一切事物帶來的影響。
師父，真的比以前成長了不少。
“二師姐，不要一副沒勁的樣子嘛！”
見氣氛有些尷尬，一旁的小白龍瞅了瞅，趕緊出來打圓場。
“反正鎮元大仙不是已經說了，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了嗎？”她握住了朱青青的手，笑盈盈說道——其實她還是想拍自家二師姐的肩膀來著，“我們應該相信，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的，生活在往前進，不是嗎？”
朱青青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笑著拍了拍敖蕾的肩膀：“師姐以前不是說了，你還小，想當大人，還是先學好法術再說吧！諾，你頭上的角，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你是條幼龍。”
敖蕾：“……”
於是，一場衝突就這麼化解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