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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美少年,唇紅齒白,明顯是女扮男裝,但卻自有一股天然風韻,俊美風流,舉手投足之間,仿似整個天地都為她的風采歡呼,呐喊,雀躍,絕世無雙。
然而當美少年的話音一出口,卿秀衣和梵雲嵐就感覺自己像被天地拋棄掉,孤立無援,又像被大道放逐的罪人,千夫所指,逃無可逃。
因為在她們眼中,天地之間的氣流、元氣、雲霧,森林中的花草、樹木、岩石、灰塵……萬事萬物都像憤怒了一樣,抗拒自己,排斥自己,仿似要把自己撕碎齏粉!
這是怎樣一種境界?
寥寥一句話,就能令得天地法則都臣服、受其調遣,恨不得為她赴湯蹈火,碾碎一切令她感到不悅的存在!
看到這女扮男裝的美少年,靈白開心笑了,拱了拱手。
和卿秀衣和梵雲嵐感覺不同,從美少年甫一出現,他就感覺天地間無儘的靈力,朝自己體內湧入,溫順的就像一隻綿羊,不僅把體內傷勢恢複如初,連之前自損性命所消耗的本命精元,也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恢複。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來自陳汐這位“師姐”的手筆,運用天地萬物於股掌之間,一念起,萬物生,一念滅,萬物絕,隨心所不逾矩!
美少年伸出纖白如青蔥似的玉手,掐了掐靈白的小臉蛋,眉開眼笑,“傲骨錚錚,氣節淩雲,不錯,不錯。”
一直以英俊冷酷示人的靈白,破天荒地露出一絲羞赧,低著腦袋,似是不敢看美少年的眼睛,囁嚅不已。
美少年又笑嘻嘻揉了揉靈白的小腦袋瓜,轉過頭時,白皙清稚的臉上已沒有一絲笑意,淡然如水,她的目光在卿秀衣和梵雲嵐身上打量片刻,搖頭道:“一個天仙轉世之身,卻隻恢複了天仙時不到千分之一的記憶。一個邪蓮伴生之體,修煉的卻是錯漏百出的噬魂魔功,修為也是稀鬆平常,真不知道你們哪裡來的優越感。”
見美少年一語道破自己的底細,願本就心生大恐懼的卿秀衣和梵雲嵐臉色再次一變,愈發不敢輕舉妄動。
卿秀衣深吸一口氣,凝聲道:“你是誰?”
她在美少年身上,感受到一種無法撼動的力量,深不可測,就像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縷天道意誌!
這種感覺是她從沒有體會過的,也是她轉世修煉至今,第一次感到絕望。
是的,絕望。
哪怕是她的師尊龍鶴道人,哪怕是她搜遍腦海中的“天仙”意識,也都無法尋覓到,能給她造成如此恐怖壓力的人!
小師弟?
這個黃庭境小子,怎會擁有如此恐怖的一位師姐?他……究竟是誰?
卿秀衣琢磨不透。
和卿秀衣一樣,梵雲嵐同樣在驚慌不安地揣度對麵美少年的身份。
卿秀衣天仙轉世之身的秘密,整個大楚王朝都知曉,而她則不同,她的邪蓮伴生之體,除了血月宗宗主一個人,再沒有其他人知道。然而這個絕密,卻被美少年一眼看破,甚至道出自己修煉的噬魂魔功,都是錯漏百出,這該有怎樣的境界才能做得到?
“這個問題有意思麼?”美少年皺眉不悅道:“你們要明白自己的處境,既然之前你們覺得我小師弟在任何一方麵都比不過你們,覺得可以肆無忌憚地踐踏他,傷害他,甚至是取走他的性命。那麼現在,情況變了!”
說到這,美少年眼眸一凝,漆黑的瞳孔中,就像突然湧現出一片浩瀚星空,日月星辰在其中忽生忽滅,大道衍化之數在其中循環不休,與此同時,她整個人仿似化身為一條億萬星河,氣勢之恐怖,令四周一切景象,都仿似化為虛無,變得虛無渺茫起來。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翻覆,這一刻,美少年念頭甫動,殺機頓生,仿似隻要她願意,一個念頭都能令卿秀衣和梵雲嵐爆體而亡!
感受著虛空中的殺意,就像被一柄利劍抵在了喉間,卿秀衣和梵雲嵐齊齊不可遏製的從內心生出升起一抹恐懼,遍體生寒,如墜冰窟。
她們的臉色刷白,內心的驕傲、矜持轟然粉碎,什麼傲人姿態、什麼尊貴氣息,都紛紛土崩瓦解,那模樣就像被打落雲端的鵪鶉,拔了毛的鳳凰,顯得無力可憐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