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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汐很憤怒,思緒也變得有些紊亂。
甄流晴和雅晴突然出現,給他帶來的信息太過龐大,讓他一時沒辦法全部接納。
在兩女詫異的目光中,他突然轉過身,自顧自來到案牘前,磨開墨汁,鋪開白紙,深吸一口氣,拎筆揮毫而下。
這時候他還有心情寫字?
兩女互望一眼,眼眸裡都帶著一絲憂慮,陳汐的反常舉動,無疑說明在他心中,並不像表麵那樣平靜。
不過他究竟在寫些什麼呢?
兩女都沒有打擾陳汐,安靜走上前,駐足旁觀。
陳汐的字跡很漂亮,筆鋒剛健,飄逸飛靈,一行行蠅頭篆字仿似流淌的符紋,韻律鏘鏘,在月光石的照耀下,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美感,仿似已蘊含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大道韻味,雋永悠長。
兩女都露出一絲驚豔之色,沒想到陳汐在書法一道上的造詣,竟然也如此之深。不過很快,她們就被陳汐所寫的內容吸引了心神。
“幕後主使者,中原戰王府、黃天道宗、九鼎仙派、雲鶴派,東海龍鯊島、北蠻蒼窟山,此六大勢力,其心可誅!
黑日劫殺執行者,黑日樓,此勢力拿錢殺人,無法無天,多行不義必自斃,當除!
刺客級彆,金丹境,皆精通暗殺之術,身經百戰,無一敗績,此宵小之輩,死不足惜!
劫殺路線,青州與錦繡城之間,此路,當迎頭而上,勢在必行……”
書寫至此,陳汐擱筆在案,輕輕吐了一口氣,眉宇間已是一片寧靜平和,仿似剛才寫下的寥寥幾行字,已把他所有思路都捋順,身心皆達到一種空靈狀態。
兩女卻是呆住了,從那一行行力透紙背的漆黑字跡中,她們清晰感覺到一種濃的化不開的殺機,毫不掩飾,決然鏗鏘,幾欲破紙而出!
“你真的要與那些勢力為敵?甚至連黑日樓你都不打算放過?”沉默許久,雅晴略帶驚疑地看著陳汐,聲音中透著一絲凝重。
嗤啦!
就在她說話時,案牘上的白紙仿似承受不住一行行字跡中浸透的殺意,無聲無息化作一片細碎的紙屑,消失不見。
陳汐平靜道:“我必須去參加群星大會,這些門派勢力的做法,已觸及我的底線,雖說我如今的實力還不足以撼動他們,但總有一天,我也會給他們一個類似黑日劫殺的考驗,通過者可以活,否則,死。”
“主人說的不錯,小的也老早憋了一肚子怒火,這些人簡直就是無恥之尤,劫殺就劫殺,偏偏故作大度,說什麼曆經劫殺而不死,彼此恩怨一筆勾銷,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木奎一直沒有說話,此刻卻像火山爆發一般,憤然說道:“並且自始至終,都是他們在找主人的麻煩,主人不找他們算賬就不錯了,如今反而被他們咬上一口,還一副假惺惺的醜陋模樣,真恨不得搗毀其山門,滅儘其道統,令其統統滅絕!”
兩女看著木奎憤懣難抑的模樣,心中都是一驚,渾然沒想到事情竟然還如此曲折。
甄流晴訝然問道:“你和那些宗門究竟如何結仇的啊?”
“是啊,一下子得罪六個大宗門,這可真是罕見的很。”雅晴也在一旁說道,她之前已經知道了一些真相,例如陳汐收走了皇甫崇明等人手中的一些法寶,所以引出一群地仙境老怪物出手,卻在流雲劍宗铩羽而歸……
但陳汐是如何和這六個宗門結仇的,她也不甚清楚。
兩女一得到黑日劫殺的信息,就來告之自己,陳汐心中也是頗為感動,當下不再隱瞞,緩緩說道:“簡單點說,這場仇恨的起源,是因為我手中的一些寶物,被皇甫崇明、林墨軒、蕭靈兒,以及柳鳳池、蠻洪他們看到了,哦,對了,還有卿秀衣和他的兩個師弟,他們都起了貪心,並且采取行動,圍困於我,欲要搶走我的這些寶物……”
“還有卿秀衣!?”
兩女都是眼眸一凝,陳汐雖然說的平淡,並且隻羅列了一些地點、時間、人物,但隻要在腦海想象一下,就明白陳汐當時的處境有多危險。
“對,還有卿秀衣。不過由於在戰鬥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們並沒有從我手中搶走任何東西,反而被我收走了他們手中的法寶,仇恨也就是在那天結下的。”
陳汐眼眸深邃悠遠,似是在回憶那天發生的一切,很快他就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淡然說道:“也正因此,這些人背後的老怪物才會以此為借口,聯袂前往流雲劍宗,欲要逼迫我義兄,把我交給他們。”
欺人太甚!
兩女聞言,心中也是火冒三丈,極為不恥皇甫崇明等人的行徑,這些人心生貪念搶人寶物,最後卻被人搶了,這本就是一件極為不光彩之事,被搶了寶物也活該,但這些人卻告之宗門長輩,以此為借口,引得一群老怪物出動去對付陳汐,這簡直就不能用無恥來形容了!
“後來呢?”甄流晴問道。
陳汐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實話,兩女明顯已把自己當做朋友,再有所隱瞞,那就不是朋友之道了。略一沉吟,他便即說道:“我一位親友曾留下一枚令牌,存放在我義兄北衡手中,正是見了這枚令牌,那些老怪物才心生忌憚,铩羽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