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央指點了陳汐很多,例如如何以“功德無量身”避開天機查探,從而順利晉級地仙之境,如何煉製“東皇紫薇神籙”、“玄帝雷皇神籙”、“風後巽皇神籙”、“妖祖靈皇神籙”,以及那“衍天一指”。
陳汐聽得心神搖曳,神思悠悠,不時低聲討教一番,經由離央解釋,常常有豁然開朗,醍醐灌頂之感。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也終於明白,這四尊新學來的神籙,竟是神衍山的傳承,而後經由祖師伏羲之手,傳給了那締造符界的四尊大能者。
也正因此,這四尊神籙成了梁、古、殷、羅四大家族的傳承秘法。
按照離央的說法,那東皇梁太真、玄帝古淵潯、風後殷歌、妖祖羅殤並非是神衍山弟子,充其量也隻能算伏羲身邊的侍道者。
所謂侍道者,是一個極為古老的字眼,在太古時期極為盛行,那時候道統林立,大能者諸多,其身邊除了親傳弟子,往往還有許多敬慕者追隨。
這些人並無師徒名分,卻甘心跟隨其左右,在大能者開壇講道時,也有資格立在一旁去聆聽,不過其中精妙玄微之處,卻是得不到大能者親自指點的。
這樣的人,便被成為侍道者。
這讓陳汐咂舌之餘,不禁愈發感慨自己師門道統的強大,像東皇梁太真等締造符界的大能者,在修行之初,竟僅僅隻是伏羲身邊的侍道者,這讓人如何不震驚?
這也讓陳汐終於明白,為何離央在麵對羅子軒等人時,神態和言辭會如此的從容和不屑,因為論及身份,彼此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一方是神衍山親傳弟子,一方是神衍山開創者伏羲身邊侍道者的後裔,兩者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當然,這一切隻有極少一撮人知曉,就連梁冰這等家族繼承者,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這樣的秘聞。
若非如此,在剛見到離央時,隻怕給羅子軒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有半點的放肆。
酒到酣處,陳汐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師姐,異族和域外叛徒之間,難道還有什麼講究?”
離央輕描淡寫道:“現在三界所認知的域外異族,隻不過是當年被從三界中趕出去的叛徒罷了,像你見過的蒼梧之源中的玄宸聖皇,在九幽之地中囚禁的熾焱聖皇,其實原本都是三界中人。”
陳汐聞言,渾身酒意都被驚醒了大半,愕然道:“怎麼會這樣?”
離央想了想,言簡意賅道:“無他,道統之爭罷了,勝王敗寇,最終被三界天道視作了叛徒。”
道統之爭?
陳汐隱隱懂了一些什麼,但仔細一想,這等事情卻牽扯太大,以他的見識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隻能很簡單地認為,這就好比仙道和魔門,如同水火,不死不休,自古至今一直處於一種敵對態勢中。
不過像離央所言的道統之爭,已牽扯到整個三界中的爭鋒相對,那等規模的對抗,絕非他所想象的仙魔之爭那麼簡單。
“至於真正的異族,乃是從三界誕生之初,便遊弋於三界之外的生靈,這些生靈就和你見過的宙宇異獸類似,隻不過具備靈慧罷了。”
離央似並不願多談有關異族的事情,隻提了提,就話鋒一轉,說道:“小師弟,明日一早,我便將離開,而梁冰會親自送你返回玄寰域,屆時,你將功德無量身傳授與她就行了。”
陳汐怔然道:“這是交換條件?”
離央笑吟吟搖頭:“不是,符界開辟於這三界前線戰場上,想要延存下去,終究需要極為強大的力量去維係,梁冰無疑很適合做這樣的事情,而隻有掌握功德無量身,方才能運用大衍塔之力,對符界進行最完善的掌控。”
陳汐恍然,終於明白羅子軒等人為何對功德無量身如此看重了,原來還涉及到了掌控符界的爭奪之中。
談話至此時,天已露出魚肚白,黎明將至,恰是破曉之前。
離央起身,一對清澈的眸凝視陳汐,道:“小師弟,從獲得河圖碎片那一刻,你的命格已經被天機所掩蓋,原本我是不應該插手你的事情的,不過三界即將動亂,我也隻能出此下策,將你送來符界。以後,你可要好好珍重,莫寄希望於他人,方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陳汐也相繼起身,肅然點頭道:“師姐放心,當年修行之初,季禺前輩便告誡過我,這一點我一直謹記在心。”
“季禺師叔……”離央一怔,笑道:“如此最好。”
說著,她扭頭一瞥庭院深處,淡然道:“梁冰,事不宜遲,你帶著我小師弟離開吧,希望你能記住我說過的話。”
陳汐扭頭,就看見梁冰已是瞬移而至,神色冰冷如故,隻不過麵對離央時,眉宇間不可抑製地流露出一抹敬畏之色。
她沒有多說,隻是點了點頭。
離央突然湊到陳汐耳畔,吐氣如蘭,吃吃笑道:“還記得剛來符界時我說的話麼,你若能將她拐走,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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