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在天問的內心深處咆哮著。
是歡喜,是錯愕,是震驚,也是痛苦。
此刻,她寧願流雲仙子早在十五年前的那場內亂中就已經死去。
死去了,也就不會感覺到了痛苦。
十五年來被禁錮在岩漿洪流之上,日夜飽受烈焰焚燒之苦。縱然是流雲仙子道行通天,隻怕也難以忍受如此煎熬吧。
流雲仙子很快就發現了站在青木老祖身後的天問,看不清她的臉,被一層薄薄的麵紗遮蓋了。
流雲仙子很奇怪,似乎有一種錯覺,麵紗後麵的那雙眼睛看著自己充滿了敬意與痛苦。
她不記得這個蒙著黑紗的女子是誰,但她隱隱感覺到,那個女子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對自己訴說。
這種感覺又很快的消失了,她真不在乎對方是誰,她隻想複仇,想整個魔教複仇!
殺夫之仇,滅子之恨,十五年來,這種血海深仇她一刻都沒有忘記。
如今她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深處,隻怕一輩子都無法離開這裡。但仇,絕對要報!
思來想去,隻有素女玄嬰,這位號稱人世間最後的神,能幫助自己複仇。
她的仇人,不僅僅隻是魔宗,鬼宗與聖殿五行旗同樣都是她的仇人。
當年,魔宗的天魔門、修羅宗、合歡派、五毒門四派忽然對鬼玄宗發動攻擊。
鬼玄宗這八百年來,老巢就在聖殿附近的黑石山,距離聖殿不過十幾裡而已。
那一夜,殺的昏天暗地,血流漂杵,五行旗旗主按兵不動,作壁上觀。該殺!
而同為鬼宗的血魂宗、陰靈宗等派係,也是在一邊看熱鬨,眼睜睜的看著無數鬼玄宗弟子慘死在屠戮刀下。
她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心愛的男子葉天星,被魔宗近十位宗主長老圍攻致死的場景。
她恨魔宗,同樣也恨鬼宗,恨五行旗,恨整個魔教。
流雲仙子非常清楚,隻要自己透露出玄嬰的下落,魔教這些人肯定會出動不少長老高手暗中捉拿。
素女玄嬰自然不會束手待斃,以她的手段,縱然不能全身而退,殺死幾個魔教長老應該還是可以的。
如果可能的話,魔教大批長老進入中土,引起了正道的注意,最好引發一場正魔大戰,就像八百年前的正魔大戰,將魔教打殘。
這就是流雲仙子的複仇計劃,她無法將魔教這艘遨遊了四千多年的巨船傾覆,那就在有生之年殺死幾個魔教中人,告慰死去的丈夫與兒子。
張雲塵開口詢問流雲仙子關於素女玄嬰的下落。
流雲仙子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天問,道“既然你們想去送死,我也不會攔著,我巴不得你們都死在玄嬰前輩的手中,不過我現在還不能說。”
張雲塵眉頭一皺,道“為何?”
流雲仙子淡淡的道“彆以為我不清楚,我被關押在這裡整整十五年,今年應該就是人間一甲子一次的斷天崖鬥法大試,就算你們知道了玄嬰的老巢,你們也不敢在斷天崖大試之前對她動手。放心吧,我會告訴你們的,但我有一個要求。”
噬魂大怒,剛要咒罵,被張雲塵給攔住了。
張雲塵道“什麼要求?”
流雲仙子伸出手指,指向人群最後麵的天問,道“我一個人獨自待在這裡十五年,有些寂寞,就讓這個小姑娘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在一臉錯愕的天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