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乞幽終於將她認為可以食用的狼肉都丟進了鍋裡後,葉小川忽然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苦澀。
這是他多年來一直想見,卻又不敢見的女人。
不論是元小樓,還是秦閨臣,亦或者是左秋,都無法取代這個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們本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奈何命運驅使,造化弄人,二人此生注定波折坎坷。
每個人的人生是一條線,彎彎曲曲的,葉小川的這條線,與雲乞幽的這條線,本來是各走各的,兩不相乾。
是當年在思過崖時,二人第一次相見,讓這兩條線第一次的觸碰在了一起。
然後,並沒有立刻分開,他們這兩條線反而糾纏在一起。
本以為他們能永遠的糾纏在一起。
一直到人間會盟時,這兩條線忽然分開了,朝著不同的方向繼續延伸。
現在,兩條線在兜兜轉轉的八年多之後,又糾纏了在一起。
葉小川想徹底斬斷,可是,他忘記了古人的一句名言。
愛情,是斬不斷,理還亂的。
他永遠無法徹底斬斷青絲。
如果可以,七世怨侶的前六世,又怎麼可能到死都還活在痛苦中呢?
他有很多話想對雲乞幽說。
可是又該怎麼說呢?
他已不是他。
她也已不是她。
最後,葉小川的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聲低低的歎息。
雲乞幽將石屋裡的狼頭,內臟等零碎,都包在殘破不堪血肉模糊的狼皮裡,丟出了石屋外。
然後,她從葉小川送給她的空靈鐲中,取出了清水洗手。
沙漠缺水,但雲乞幽這種仙子從不缺。
仙子愛潔,在她們的儲物袋中,永遠都能儲存著大量的淡水,好讓自己隨時都可以在沒有水的地方洗漱沐浴之類的。
她洗完手,看鍋裡的狼肉還要煮一陣子,就默默的走到一角,拿出一個精致的酒壇子,與一個小小的玉質酒杯。
倒了一小杯瓊漿玉液,自斟自飲,完全沒有理會一直在盯著自己的葉小川,她甚至連看都沒看葉小川一眼。
葉小川憋了大半天沒說話,此刻終於忍不住了。
道“多年不見,沒想到你也變成了酒鬼。”
雲乞幽瞥了他一眼,道“在天界時,所有人都知道,我五歲便飲酒,但我隻喝一種酒。糟糠醪糟,我從不喝一口。”
葉小川抽著鼻子,道“你手中的酒不錯,好像是小七公主帶下人間的瓊漿玉液吧,我以前喝過,念念不忘,給我來一口唄。”
雲乞幽淡淡的道“你既然是我的未婚夫,難道你不知道我的東西,從不與彆人分享嗎?”
葉小川一窒。
他已經感覺到雲乞幽的變化了。
失去了人間的記憶,恢複了天界的記憶。
讓雲乞幽不僅變得十分毒舌,小心眼,也變的更加的自私。
這讓葉小川不禁想起了玄嬰。
眼前的雲乞幽,不論是冷漠的表情,還是自私的性格,完全就是白衣般的玄嬰。不過玄嬰要比雲乞幽好一些,起碼玄嬰不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