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人群裡的一個姑娘道“她叫嚴春曉,跟的一樣,以前也是李府的下人,是姐身邊的丫鬟,識字的,能幫忙寫東西。”
嚴春曉聽到這話,很是激動,卻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沒有上前,沒有開口話,隻站在原地,對著顧錦裡福身行禮。
嚴春曉是家生子出身,知道主家沒有發話,是不能動,也不能開口的。
顧錦裡見她懂規矩,便問道“你是因何被賣?”
嚴春曉道“回東家的話,因著逃荒,李家丟了不少錢財,日子過得大不如前,如今糧食金貴,養不起那麼多下人,來了河安府後,主家隻留下各個主子的一等丫鬟跟廝,其他的下人全給賣了。”
這話得沒毛病,但顧錦裡不太想買她。
這姑娘長得太好了,一路逃荒過來,大家都餓得瘦骨如柴,跟鬼差不多,就她沒有那麼瘦,臉色還有些紅潤,而且……
“把你的手伸出來。”顧錦裡道。
嚴春曉一愣,猶豫半會兒,還是把手伸了出去。
顧錦裡把三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給她把脈,一會兒之後,笑了,問道“你覺得我家會買你嗎?”
明明梳著姑娘家的發髻,身子卻不乾淨了,最少流過兩胎,而最近的一胎應該是在三個月前,那個時候,他們還跟主家在一起吧。
逃荒還能懷孕,真有閒情逸致,還是個在姐身邊伺候的丫鬟,跟誰懷的孕?李安子嗎?還是李府的男主子?
嚴春曉驚了,這鄉下丫頭竟然會把脈,她嚇得趕忙抽回手,道“奴婢……奴婢不想留在這裡。”
李安子聽到這話,頓時急了“春曉,你什麼胡話呢?你不是過,咱們要賣到一家去嗎?”
顧錦裡聽到這話,笑得意味深長,看李安子對嚴春曉這麼著急的勁兒,肯定沒碰過嚴春曉,頂多是個備胎,估計到現在還以為,嚴春曉是個清白身呢。
嚴春曉道“安子哥,你彆管我了,咱們都是做下饒,到哪去都是做下人,賣不賣在一處,不打緊。”
“春曉,你怎麼能這麼?要是不賣在一處,不賣在一處……”李安子紅著臉,剩下的話不下去。
顧錦裡也沒閒工夫聽,對薑角道“薑二叔,這個李安子我們家不要,你把他帶走吧。”
你演偶像劇呢?這麼難舍難分的。既然如此,那他就去跟嚴春曉作伴吧。
李安子沒想到,自己原本已經有著落了,因著嚴春曉,這顧家是不買他了。
李安子眼睛含淚,祈求般看著顧錦裡“東家……”
他一個瘸子,找到個買家不容易。
顧錦裡最後問他一句“你跟這位嚴春曉是什麼關係?是訂了親,還是許了終身,或是拉過手?”
原本想問親過沒有的,但太猛浪了,她怕把在場的古人給嚇壞。
李安子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通紅,急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春曉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東家莫要這種話,會壞了春曉姑娘的名聲。”
顧錦裡笑了,嚴春曉的名聲還需要她來壞?嚴春曉連身子都壞了好嗎。
但她不想把這事兒告訴李安子,因為蠢男人不值得人同情。
顧錦裡沒再搭理李安子,隻讓在場的災民排隊,她一個個給他們把脈,檢查瞳孔跟舌頭。
兩刻鐘後,她把二十多個災民全部檢查完,指著其中兩個體格高大的男壤“薑二叔,這兩個人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