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秦三郎的手掌重重地摁在羅武的肩頭,道“羅武哥。”
羅武是被拍得回過神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回頭看著秦三郎道“你放心,我不會犯糊塗的。”
三郎來縣城後的第一件事兒,不是去見鄭縣令,而是來找了他,對他說了一番話。
羅武記住了,並向他保證,為了家裡人,他不會再衝動。
當時三郎是點點頭,說了一句“羅武哥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記住,這不是你的錯,隻是身在其位的身不由己。也不要覺得這是件壞事,須知咱們不做這件事兒,總會有其他人來做,而其他人做的時候,可能會更加凶殘,由我們來做,還能護著點鄉親們。”
這是一件可以變通的事兒,他們可以一邊交差,一邊給鄉親們幫忙。
“秦百戶,是秦百戶!”鄉親們看見秦三郎,是全都朝他圍攏過來,哭喊著道“秦百戶,你可得去跟縣令大人說說,不能不管我們啊,要不然我們就死定了!”
秦三郎跟羅武不同,他是有品級的百戶,已經算是官,因此鄉親們見到他,像是見到薑縣尉似的,巴巴地過來求他。
秦三郎臉色不變,對大家道“諸位鄉親,縣令大人一直在為稅金的事兒奔忙,如今無暇見你們。你們不如先回去,等過幾天,新錢莊開起來,你們就能借到銀子交稅金。”
縣城要開新錢莊,專門借錢給農人交稅金的消息,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已經差不多傳得人儘皆知。
不過……
“呸!什麼新錢莊,還不是想要吃我們的利錢!”一個老漢站起身,朝著秦三郎這邊吐了一口口水,道“我們今天來是要縣令大人收回成命的,可不是來等著借錢交稅金的。一人一兩銀子的抗戎稅,虧你們想得出來,不交,我們死也不交!”
老漢是香桂鎮石山村的石老漢,家裡日子過得並不艱難,是有三十畝旱地,二十畝水田,外加一個雜貨鋪的富裕人家。
之所以會來衙門鬨,是不想交稅金,並撈上一筆。
石老漢這話一出,立刻有一批人跟著站起來,指著秦三郎罵道“對,我們不交,憑什麼要我們交這麼多稅金?一人一兩銀子,你們還不如直接把我們給殺了!”
住在縣城郊外白家村的白常福是質疑的道“嗬嗬,說什麼是皇上老爺的命令,我看是縣令大人自己的意思吧,收這麼多銀子,縣令大人能趁機發上不少吧!”
又指著秦三郎他們道“還有你們,你們這些縣令的走狗們,一定也能分到好處!”
這批人的話一出,餘下的幾百名鄉親是全都炸了,看著秦三郎道“秦百戶,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真是縣令大人想要發財,故意收取這麼高的稅金?”
愚蠢!
秦三郎的心裡冒出這兩個字,看了群情激奮的百姓們一眼,又移開目光,指著剛才說話的白常福,以及最開始說話的石老漢道“把他們兩個抓起來,綁到衙門口的石柱上示眾!”
啊?
石老漢跟白常福是驚得不輕,反應過來後,指著秦三郎罵道“姓秦的,你憑什麼對我們用刑?!”
又朝著四周的鄉親們喊道“鄉親們,救命啊,姓秦的這個衙門走狗要對我們用私刑了,要公報私仇把我們給滅口了啊!”
可無論他們怎麼喊,秦三郎是不動如山,臉色冰冷的盯著他們,在他們喊得歡快的時候,附贈他們一個冷笑“嗬。”
真是可笑,用這麼點小伎倆就想攪動風雲?要是讓他們成功了,那他這個百戶也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