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包媳婦敲著銅鑼,對在場的親眷道“大家夥聽好了,這些收上來的糧食雖然不少,可不能亂吃,要上交兩部分,一部分給大營做軍糧,一部分給遷移來的人家吃。”
“那些遷移的人已經到牧縣集合地,有不少男人報名從軍。這從軍了,親眷就能來衛所了,咱們長梁衛是分到不少人,得留著糧食養他們,知道嗎?”
又加上一句“不知道也行,你們要是亂吃糧食,讓家裡到冬天的時候斷了糧,自家想法子找糧食去,彆找夫人救命,不然彆怪我不客氣了!”
夫人有孕在身,她得管好這些潑婦,免得她們大吃特吃,最後把糧食吃沒了,去找夫人,害夫人動胎氣。
“誒,知道了!”
老包媳婦還是挺凶的,而她旁邊還站著個背大刀的高芬娘,親眷們更不敢吵吵了。
說起高芬娘,這丫頭最近變好看了不少,臉上的疤痕變淡了許多。
有婦人好奇,大膽去問,高芬娘也沒有瞞著,是道“是夫人給了我祛疤膏,用了幾個月,疤痕就淡了。”
祛疤膏很貴,她原本是不想用的,可夫人卻說,年輕姑娘要對自己好點,有機會治好就治,免得以後後悔。
她就用了。
她很感激,因此想把夫人對她的好告訴所有人。
“樊氏,彆盯著芬娘的臉看了,你還能看出塊金子來不成?趕緊過來,算你家糧食上交的斤數。”陸總旗娘子喊著樊氏。
樊氏趕忙帶著自家孩子過去,看著人稱家裡的糧食,算總產,再算需要上交的部分,扣除兩部分要上交的糧食後,剩下的三成糧食就是她家的了。
這扣來扣去的,最後樊氏家五口人,得糧堪堪一千斤。
一千斤高粱,五口人吃,當真不夠,不過今年還能種一茬黃豆,還能賣藥材、去磚窯坊乾活掙錢換糧食,因此樊氏是一點不擔心自家會被餓死。
“黃大力家的,輪到你家了,快點過來稱糧、分糧、交糧。”
“金秀秀,到你家了,快過來。”
“小斧,潘小斧,輪到你家了,快彆玩了,趕緊過來!”
衛所的打穀場上,熱鬨非凡,親眷們都在稱糧食、分糧食,一個個是喜氣洋洋的。
這是個大活計,忙了兩天才算忙完。
兩天後,秦三郎回來了,帶了一批新將士跟新親眷回來。
人數不少,將士加上親眷,足足有三百多人。
這些人趕了幾個月的路,又黑又瘦的,瞧著跟逃荒的災民差不多。
“排隊,按照名冊登記入衛所!”秦三郎不想累到顧錦裡,親自來安置這些人。
秦三郎身上的氣勢很能唬人,且在路上的時候,秦三郎刺傷了一個對年輕姑娘說葷話,做惡心動作的老流氓。
最後把老流氓的新兵兒子,以及他一家子給當場捆了,派人送回牧縣集合地,長梁衛是不要這樣的人。
因此這時候,沒人敢不聽話,安置很是順利,一個多時辰後,就把新將士、新親眷安頓好了。
可當他準備回宅子看顧錦裡跟孩子的時候,那個被他幫過的姑娘卻走了過來。
她洗了臉,頭發也梳過了,手裡捧著一個護身符,遞給秦三郎“大人,多謝您救了我,這是我自小戴的護身符,有了它,我才能多次遇上貴人脫險……這邊戰事多,如今轉送給大人,祈求大人平安,場場戰事皆勝,一路高升。”
送護身符,還是當眾送,要是秦三郎收了,這事兒可就說不清了。
秦三郎最煩這些事兒,冷笑一聲,指著這個姑娘,對叢文山道“把他們一家捆了,送回牧縣集合地,長梁衛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