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藺玉陽與虞子啟二人對視一眼,苦笑著向這位新同僚傳遞了一個讓後者有些緊張的訊息:作為中書大臣,日後你免不了要與這位肅王殿下打交道。
而另外一邊,大太監童憲正小心翼翼地輕輕拍著魏天子的後背,就怕這位當朝天子被那位殿下氣出個什麼好歹來。
“朕早該想到的……朕早該想到這個劣子……哼哼哼,嘿嘿嘿……”魏天子低聲陰陰地笑著,他那陰詭的笑容,讓殿內眾人一陣頭皮發麻。
好在這時候中書令藺玉陽及時傳開了話題:“陛下,殿下怎麼這麼走了?那,那咱們籌備了半個多月的迎軍之事……”
“他擺明了是特地回來給朕難堪的,耍完了朕,他自然就走咯,還留下來做什麼?至於朝廷這邊的安排,朕的安排,你也聽到了,那劣子會在意麼?”魏天子滿是怨氣地冷哼道。
“不如派人去凝香宮?”大太監童憲低聲說道:“殿下此去,必定是往凝香宮向沈淑妃請安去了,沈淑妃知書達理。相信若是陛下派人過去,沈淑妃定會叫……”
“算了!”魏天子抬手打斷了童憲的話,平複地心神說道:“那劣子離宮已有半年之久,就莫要去打攪他們母子了……”
“是。”童憲恭敬地低了低頭。隻是心中苦笑連連,他心知肚明:陛下作為老子,肯定是不願意向他的兒子低頭。
果不其然,魏天子隨後的話,充分證明了他此刻心中的怨念。
“走,隨朕出宮。迎接得勝凱旋之士!……沒了那劣子,不是還有百裡跋,還有浚水軍麼!”
眼瞅著魏天子陰沉著臉邁出了垂拱殿,殿內眾人麵麵相覷,隻好緊跟在後。
而與此同時,正如大太監童憲所料。趙弘潤的確是帶著沈彧等人,徑直往沈淑妃的凝香宮而去了。
正巧此時在凝香宮內,趙弘潤的弟弟趙弘宣也在,估計他也等著浚水軍回到大梁,好及時前往城外迎接他的兄長,並將這個好消息傳回皇宮內,傳給他的母妃沈淑妃。
於是乎。母子團聚、兄弟團聚。
“潤兒,叫為娘仔細看看你。”
不得不說,當沈淑妃再次見到闊彆半年之久的大兒子時,心情著實有些激動,畢竟這個大兒子雖非她所生,但卻是視如己出。
“你長高了,不過也瘦了……”隻見沈淑妃撫摸著大兒子的臉龐,滿臉為人母親的心疼。她甚至不由地胡思亂想,她的長子是否在軍中時吃不好、睡不好,因此一臉麵黃肌瘦。
“哪能呢,孩兒在軍中時吃得好,睡得好,就是長高了,所以看起來仿佛是瘦了而已。”雖然趙弘潤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真的長高了,但他隻能這麼說,否則,恐怕眼前這位母妃說不定有多心疼呢。
好在旁邊還有弟弟趙弘宣,及時打岔轉移了沈淑妃的注意:“哥,聽說你這次打下了楚國十八座城池?讓楚國陪了大筆錢物?”
“你聽說了?”提到這件事,趙弘潤也有些歡喜,雖然這麼說並不合適,但不可否認,他在這場仗中斬獲豐盛,隻要運作地好,日後就不需要再過那種苦哈哈的窘迫日子了。
“當然!”趙弘宣激動地說道:“我聽說,哥你從楚國收刮來的那筆錢物,沿著蔡河運至了祥符縣,在當地堆得猶如幾座小丘那麼多。”
“什麼收刮,太難聽了,是楚國那邊讓哥退軍的報酬,懂麼?”說著,趙弘潤摟過弟弟的肩膀,小聲說道:“回頭哥分你一份。”說到這裡,趙弘潤好似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對沈淑妃說道:“對了,娘,孩兒也特地從中挑選了一些精致的珍珠、玉石、漆器、銅器,回頭派人送到凝香宮來。”
儘管沈淑妃素來對身外之物並不在乎,但是這份來自兒子的孝敬之心,卻是讓她頗為歡喜。
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詫異問道:“對了,潤兒,你怎麼忽然回宮了呢?你父皇這些日子與朝中大臣們商議著,可是要組織人手專門到城外迎接你們大軍凱旋呀……”
“這個……”趙弘潤眼珠一轉,不敢說他已經去過垂拱殿報複了一回,訕訕說道:“孩兒這不是想念著娘親嘛。”
終歸是十幾年的母子,沈淑妃如何猜不到這個大兒子心中所想,無奈地搖搖頭歎了口氣。
她有種預感:今夜陛下準會到他凝香宮來,向她抱怨她大兒子的種種劣跡。
對此,沈淑妃亦有些無奈,她覺得,魏天子與趙弘潤這對父子,他倆聯絡感情的方式,是常人所無法理解的那種。
而與此同時,浚水軍大將軍百裡跋率領著麾下的浚水軍魏兵,距離大梁已近在咫尺。
遵照天子與朝廷的安排,這支得勝凱旋歸來的大軍,將在大梁的東門接受魏天子與朝中百官的慶賀,隨後,大軍從東門入城,徑直穿過城中央最繁華的橫街,在城內百姓的迎賀下,再從西北的側城門出城,回浚水軍原本的駐紮軍營。
毋庸置疑,這絕對是一件大梁的盛事,足以使整個大梁熱鬨鼎沸。
不過在趙弘潤看來,被數萬人乃至十餘萬人迎接入城,遠遠不如瞧見他父皇魏天子目瞪口呆時的窘樣更讓他心情歡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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