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地上,倒滿了屍體,鮮血染紅了戈陽山的土地。
『邑丘眾……邑丘眾與阜丘眾在廝殺?』
昌樵夫下意識地捂住了嘴,不敢出聲,隻是睜大眼睛觀瞧著。
在他眼裡,那些身手敏捷、武藝高強的隱賊們,一個個手持鋒利的短刃,豁出命朝著他們的敵人身上要害招呼,而結局,他們不是殺死了他們了對手,就是他們自己被殺,沒有第三種結局。
昌樵夫驚地說的不出話,他活了三十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激烈的廝殺。
忽然,隻聽噗地一聲,一具屍體生生跌落在昌樵夫眼前,嚇得他險些尖叫出聲。
定下神來仔細一瞧,隻見這具屍體的脖子上插著一支似竹簽般纖細的箭矢。
這是吹箭的箭矢。
這不,就在不遠處,一名隱賊正好收起手中的吹管,將其放入懷中。
但是轉眼之間,這名隱賊便被另外一名隱賊從背後刺入了心口,睜大著眼睛倒在地上。
整個戰場,太亂,昌樵夫感覺自己每眨一次眼,都會有幾名隱賊失去活生生的性命,變成一具無法動彈的屍體。
他不敢再看下去,因為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抱起斧頭轉身逃下山。
臨轉身的時候,他發現有不少隱賊瞥了他一眼,顯然是發現了他,但是,不知為何沒有追趕,仍在繼續著與敵人的廝殺。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一路慌不擇路地返回自己丟下籮筐的位置,昌樵夫顧不上拾起地上已經劈成一段段的木頭,背著籮筐便逃下了山。
邑丘眾與阜丘眾的廝殺,豈是他這種尋常小民可以旁觀的?
他慌慌張張地回到了陽夏縣城,卻沒有返回家中,而是找了一家酒肆,找店夥計要了兩碗酒壓壓驚。
因為是經常來的酒肆,店家與店夥計都認得昌樵夫。
於是,見昌樵夫一臉驚恐,那店家便笑著說道:“怎麼了,老昌,一臉發青,活見鬼了?”
昌樵夫擺了擺手,連灌了好幾口酒,這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說道:“老哥,你猜我適才到戈陽山砍樹,看到了什麼?”
“看到狐狸精了?”店家開了一句玩笑,引起了酒肆內眾酒客的哄堂大笑。
見此,昌樵夫氣惱地揮揮手,隨即神秘地說道:“我看到邑丘眾與阜丘眾在廝殺。”
『邑丘眾?阜丘眾?』
店家與店內的酒客愣了愣。
要知道在若乾年前,邑丘眾與阜丘眾的確是碰麵就難免一場廝殺,可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最近幾年,邑丘眾與阜丘眾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麼?
“當真?”店家驚疑地問道。
昌樵夫嘿嘿一笑,一口喝完了碗裡的酒。
店家會意,主動替他倒滿了酒,又說道:“老昌,彆藏著掖著了,趕緊將你看到的說出來,今日老哥我免你的酒錢。”
見目的達到,昌樵夫遂不再賣關子,在喜滋滋地喝了一口酒水後,將他親眼所見的那一幕說了出來,隻聽得店家與眾酒客麵麵相覷。
因為若昌樵夫所言儘皆屬實,那這回邑丘眾與阜丘眾可不單單隻是小打小鬨,或許一個不好,其中一支隱賊很有可能就此在陽夏除名,徹底淪為曆史。
這……什麼仇什麼怨?
酒肆內的眾人麵麵相覷。
半響後,店家懷疑地問道:“老昌,你果真是親眼所見?”
“那還有能假?”昌樵夫抹了抹嘴,信誓旦旦說道:“我對天起誓,若我有一句佳話,讓我回頭被豺狼叼了去。”
見昌樵夫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眾人心中相信了幾分。
可是,近些年來井水不犯河水的邑丘眾與阜丘眾,為何突然又彼此攻殺起來了呢?
短短半日工夫,這個勁爆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陽夏縣,也傳到了趙弘潤的耳中。
“動作好快啊……”
當負責收集情報消息的宗衛高括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趙弘潤後,趙弘潤不禁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
他確實有些得意,畢竟正是他一手促成了諸隱賊眾的自相殘殺,若是事情進展順利的話,或許不再需要商水軍出動,他就能解決陽夏隱賊這個朝廷陳積已久的問題。
“不過,還不夠……就讓我再來添把火!”
輕笑一聲,趙弘潤對宗衛高括下達了命令。
當日,陽夏縣內又張貼了布告。
這是一則用來安撫陽夏縣民的布告,畢竟幾乎整個縣的縣民都已經聽說了阜丘眾與邑丘眾彼此廝殺的消息,隻是不知道為何而已。
而在這則布告中,趙弘潤就點明了原因。
他在布告中寫道,陽夏隱賊眾中,有一些隱賊屢屢犯禁、不服管教,甚至於行刺他堂堂肅王,殘害陽夏縣令馬潛的家人,罪不可恕!
然而,陽夏隱賊眾又有另外一些隱賊,潔身自好,棄暗投明,趙弘潤代表朝廷給予其物質上的嘉獎。
不過,至於哪些人是叛賊,那些人又是順從的忠良之士,趙弘潤並沒有點明。
換而言之,成王敗寇,勝者便是忠良,敗者便是叛賊。
趙弘潤相信,陽夏諸隱賊眾必定能看懂這則布告上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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