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白也真劍仙,劍靈則不然_劍來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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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白也真劍仙,劍靈則不然(2 / 2)

又是那該死賈生的惡心手段?

於玄斜眼那一張臉皮都由女子縫補而成的切韻,笑問道“單挑?”

切韻趕緊笑眯眯擺手,“符籙於玄,殺人仙氣。不敢單挑,隻敢收屍。”

於玄當真有些後悔來此了。

早知道白也如此出劍驚人,來這裡瞎湊什麼熱鬨。幫也幫不上忙,走也難走了。何苦來哉。難得意氣用事一次,結果竟是這種半點不英雄氣概的尷尬處境。

於玄忍不住問道“如何是好?”

白也微笑道“出劍而已。”

隨著一洲禁製越來越重,天地隨之越來越小。

白也依舊渾然不覺。

下一刻,於玄長歎一聲,“以前總覺得白也,高居中土十人榜首,沒有問題,但符籙於玄,與白也的差距,總不至於太過懸殊才對。不曾想今日一見,才知大謬矣。”

故意撇開儒家文廟三聖的浩然天下中土十人,具體名次,山上興許各有各的看法,但是符籙於玄躋身前五,至少第六,幾乎沒有任何異議。哪怕是那白帝城城主,和那女子武神裴杯,名次高高低低,起起伏伏,每次都會爭議不斷,不知山水邸報掙了多少神仙錢。

至於爭論更多的浩然十人,就徹底沒個定數了。

比如劍修山頭宗門,則往往喜歡將那阿良和左右名列其中,尤其是那北俱蘆洲,恨不得浩然十人,除了至聖先師、禮聖和亞聖三人,至多加上個自家的火龍真人,其餘六人,全是劍仙。白也,不是劍修,但是手持太白,就算自家人,名次第四,不能再低了。龍虎山大天師也加上,畢竟也用劍,算他半個自家人。此外亞聖一脈阿良,文聖一脈左右,一個山上出手從無敗績,一個劍術冠絕天下,都當之無愧,至於中土周神芝,也勉強算上湊個數吧,好歹是正兒八經的劍修……老劍仙周神芝曾經為此老臉大紅,差點就要禦劍跨洲,去那北俱蘆洲罵街砍人。據說這份流傳極廣、銷量無數的山水邸報,懷家老祖是出了不少錢的。

不是符籙於玄妄自菲薄,實在是白也出劍太風流,太奇絕。

比如此時此刻,那白也以心相將天地一分為六。

一葉扁舟,朝辭白帝彩雲間。那袁首心生疑惑,環顧四周,不知為何自己就站在了懸崖上。

白也仗劍,白衣如雪,站在那一葉扁舟上,一劍斬袁首。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白也仗劍走出山巔月,劍斬切韻。

大瀑飛流直下三千尺,化作一劍,劍光直下斬五嶽。

眾鳥飛儘,孤雲獨閒,有亭翼然,青衫劍客,出劍斬那水中大妖仰止。

長風萬裡,秋雁遠去,憑欄高處,劍光直追金甲神人。

一處沙場遺址,鐵衣碎儘,白骨累累,白也劍斬白瑩。

此外才是符籙於玄所在之處,依舊是原先天地山河,與白也依舊相距百餘裡。

說來奇怪,今日相逢,今竟然是於玄與白也的第一次近距離打照麵。

在這之前,隻是雙方先後兩次遙遙路過,連半句言語都不曾有。

等到白也贏得最得意的說法,沒多久就封山封劍,白也閉門謝客太多年,在一座孤懸海外的島嶼,與書和海作伴。

曆史上有些大修士不信邪的,想過要去一探究竟,想知道一個明明不是劍修的讀書人,怎麼就能駕馭一把桀驁不馴的仙劍。

隻不過下場都不太好。找不到那處禁製是運氣最好,找到了的,往往不見白也,隻見劍光,然後灰溜溜回鄉閉關養傷。

於玄笑問道“仙劍太白,真有劍靈可以化人?”

白也點頭道“可以。但是太白,不願露麵。”

於玄大笑道“解我心中一樁大疑惑!”

對於四把名動數座天下的仙劍,一直有傳聞皆蘊藏一位劍靈,能夠以劍道凝聚出人之姿態,常伴主人左右。劍靈本身戰力就相當於一位飛升境劍修。故而擁有一把仙劍,就等於擁有一位大道與共的飛升境劍侍。隻是四位劍靈的人身姿態,就連於玄都不曾親眼見過,老友火龍真人,作為龍虎山的外姓大天師,隻與於玄說自己見過那劍靈兩次,卻姿容不定,一次是腰懸天師印的小道童,一次是背劍鞘的女子劍侍模樣。

於玄對此半信半疑,畢竟火龍真人騙起人來,真是讓人無語,一貫是誰最親近就騙誰。就像前些年火龍真人在天師府碰了一鼻子灰,隨後遊曆中土,身邊帶了個年輕道士,嫡傳弟子張山峰。

師徒二人也不登山,火龍真人隻讓於玄下山待客,說是自己弟子膽子小。

那孩子也不知道該說是心大,還是人傻,得知他名叫於玄後,還一臉誠摯神色,隻差沒說出口前輩運氣不佳了,竟然不幸與那符籙於玄同名,因此山上修行,一定沒少被人笑話。

太白在內的三把仙劍,久負盛名。每一把仙劍的現世,都會驚天動地。

例如白也劍斬洞天,黃河之水天上來。又比如道老二一人仗劍,問劍整座大玄都觀,親手斬殺了一位青冥天下的天縱奇才。

又例如這一代的龍虎山大天師,作為曆史上最年輕繼承大天師之位的年輕道士,弱冠之齡仗劍下山,遊曆人間百年,涉足浩然六洲之地,接連劍斬十一頭上五境妖魔,斬得人間萬鬼避退龍虎山天師。這才有了那個膾炙人口的說法,“凡有人間妖魔作祟處,便有龍虎山天師”。

唯有第四把,萬年以來始終不見真容。據說九座雄鎮樓之一的南婆娑洲鎮劍樓,就是為了鎮壓此劍而建造,用以壓勝這尊劍靈。也有說是那三千年前橫空出世的斬龍之人,當時手持長劍。斬龍之後,就隨手一丟,沉劍入海。

浩然天下山巔偶有傳聞,其實還有第五把仙劍存世,隻是就更加不知所蹤了。

除了大玄都觀借給白也的這把仙劍太白,其實本名玄都,隻是彆稱太白。落在白也手上,後者名氣才壓過了前者。

龍虎山天師府,大天師的印劍信物之一,仙劍名為萬法。

而白玉京那位被譽為真無敵的二掌教,所持仙劍,名為道藏。

白也轉頭笑問道“真不走?最後的機會了。前輩一旦陰神潰散消失,再加上那枚本命葫蘆遺留此地,於老神仙你恐怕連飛升境都要留不住了。”

白也六座心相天地,困不住那六頭大妖太久。

於玄揪心不已,自己幫不上什麼大忙,幫倒忙肯定不至於,何況自己留在此地,白也就能多出一線生機。

事實上,他確實是以陰神遠遊扶搖洲,真身隱匿彆處,不過連同酒葫蘆在內的全副家當,都一起帶來了。

白也提起手中劍鞘,說道“勞煩於老神仙,幫忙將此物歸還大玄都觀。聽聞符籙於玄此生遺憾之一,就是不好去青冥天下遠遊,白也小有功德在身,全無用處,於玄大可以憑此飛升往返兩座天下。至於白也手中太白劍,當真是無法物歸原主了。再勞煩幫我與孫道長說一聲對不住。”

隻要於玄收了太白劍鞘,白也就會傾力一劍,齊斬六王座,不管如何,都要為於玄開辟出一條道路。

相信以於玄的符籙手段,哪怕有王座大妖竭力阻攔,於玄依舊不難離開。

不曾想於玄搖頭道“隻以陰神遠遊,隻舍得半條命來此,已經不夠大氣。臨陣退縮,溜之大吉,豈不是連仙氣都丟光了。”

於玄道心一定,就再無含糊,大笑道“要歸還劍鞘,自個兒還去!我於玄先會一會那白瑩,這廝說不得就是那替死之法的關鍵所在,你隨後出劍,還是老規矩,我不會礙事。”

一位有望合道天地的飛升境巔峰,舍得陰神和一件最根本的本命物不要,這要是還不大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符籙於玄,大有仙氣。

白發紫衣的赤腳老人,腳踩那幅太極圖,身形一閃而逝,趁著白也心相山河被白瑩撞碎天幕之際,由一道縫隙進入門內,老人現出一尊法相,雙袖鼓蕩,符籙飄散而出,連綿不絕,多如漫天飛雪,先將那白瑩和開道劍侍一並擊退回那座戰場遺址,再以半數符籙穩住了白也的心相天地,轉為自家符陣天地,剩餘半數符籙,五花八門,千奇百怪。

大地之上,鐵騎攢簇,衝鋒開陣,天空之上,天女散花。

除此之外,還有數百尊金甲傀儡,踏地前衝,聲勢如雷。

一棟棟瓊樓玉宇,一處處亭台閣樓,皆有符籙所化的白衣仙師,連同不同術法,攻伐法寶,一同如雨落人間。

浩然天下的山上懸案之一,是那符籙於玄,到底煉製了幾萬張符籙。十數萬?數十萬?百萬?!

與此同時,那王座大妖白瑩不管如何縮地山河,始終位於八卦陣死門中。

任你身處扶搖洲三座大陣天時中,先有白也心相天地,又有符籙天地,再有太極圖,一一打消!

白瑩心情凝重,好死不死是這符籙於玄,換成其他中土十人之一,都不至於如此棘手。

白瑩不願泄露根腳,隻得學那符籙於玄一般無二,以量取勝,各展神通,以多對多。

於玄符籙多,白瑩就重新將身上法袍顯化為枯骨王座,駕馭一支支陰靈大軍,與密密麻麻的符籙傀儡,在各處戰場捉對廝殺。

其實雙方所處的整座天地,天上地上皆是戰場。

雖然於玄隻是牽扯住白瑩一頭王座,但仍然讓白也感到輕鬆許多。

一來白瑩極有可能就是那賈生設置的關鍵後手,再者白也此生,不論劍仙得意還是詩仙失意,從不依仗他人。故而此次廝殺,是白也第一次與人並肩作戰。

除了白瑩,五位王座大妖都已經脫困,同時現出萬丈法相,最後的靈氣瘋狂聚攏在五處。

天地間,一洲沛然靈氣,就此已經乾涸殆儘。

要麼先前被六位王座用來駕馭本命物,要麼被白瑩雲海、仰止龍袍與切韻養劍葫鯨吞。

五座劍陣隨之落地,再次將那仰止在內五位王座死死拘押其中。

白也詩無敵。

唯有心中詩篇翻儘時,才是白也心神靈氣耗竭時。

在這之前,詩無敵,劍更無敵。

白也真劍仙也,愧殺多少劍修。

青冥天下。

白玉京五城十二樓,天下甲觀。

有那仙人散發騎鯨歸城來,或是身騎黃鶴橫空去,有那高台老仙忘形骸,樓外道紋水波細細生,有那城內古仙人,頂上紫雲攢出五嶽冠。更有那青冥天下最適宜修道的良材美玉,冥冥之中,恍恍惚惚,陰神夜遊白玉京,去往五城十二樓,仙人或賜青章玉牒,或撫頂授予長生法。

如今是道老二坐鎮白玉京。

三掌教陸沉負責去天外天,對付那些殺之不儘的化外天魔。

隻不過陸沉經常偷偷溜回白玉京就是了。

道老二也懶得多說什麼,師尊都沒說什麼,他這個當師兄的,說了又沒用。其實隻有大師兄在的時候,師弟陸沉才稍稍規矩幾分。而且那種難得的規矩,並非陸沉出乎本心覺得規矩有多好,而隻是敬重大師兄。

陸沉今天又從天外天重返白玉京最高處,雙指間拘禁有一頭芥子大小的化外天魔,瞥了眼師兄背後那把無鞘仙劍,笑道“難不成是要背劍遠遊浩然天下?白玉京怎麼辦?師尊可是很久都沒來這邊坐一坐了。總不能因為你破例。將來大師兄返回白玉京,還差不多。”

道老二身材高大,中年麵容,沒理睬陸沉的沒事找事,隻是皺眉問道“白也早年也曾一心向道,你為何不出手?”

道老二背後長劍,微微顫鳴,似乎在與那把隔了一座天下的仙劍太白,遙相呼應。

陸沉趴在欄杆上,笑道“不願白玉京多出個無趣仙人,不願故鄉少去一位最得意。師弟這個答案,師兄滿不滿意?”

道老二不再言語。

陸沉沉默片刻,突然笑罵道“這個孫道長,真是不成體統,回頭我去大玄都觀大門口罵他去。”

先前大玄都觀孫道長破天荒出現在白玉京外,也不看最高處,隻是望向白玉京其中一座高城,然後撂下一句就走了。

“呦,原來白玉京也是有真仙人的。”

浩然天下中土神洲。

龍虎山天師府,一位麵如冠玉的年輕道人,站在一座摘星台上,袖中掐指心算。

身穿一襲天師府最顯眼的獨有道袍,有那黃紫之氣縈繞道袍,名動天下的羽衣卿相,黃紫貴人。

一位背劍小道童憑空出現在摘星台,年輕道士轉身打了個稽首,小道童竟是一手負後,麵朝那位龍虎山當代大天師,隻以單手掐劍訣,作為還禮。

第五座天下,飛升城。

寧姚伸手抵住眉心。

寶瓶洲。

金色拱橋上,高大女子橫劍在膝,坐在橋欄上,她輕輕挽起青絲。

侍者劍靈?

當然不是。

劍靈本就是她煉化之物,準確說來,劍靈從來是她,她卻從來不是什麼劍靈。

她不願人知曉此事,那麼就算是當初最先退出戰場的楊老頭,都猜測不出真相,齊靜春君子之風,不願在此事上過多推衍,因此一樣不知。

隻有那個昔年還年幼的“劉十六”,先前被她拽入此地後,才猜出一些端倪,卻依然算不得什麼真相,劉十六才會有那個“劍侍已死”的疑惑。

她當初去往劍氣長城,陳清都對她的身份一清二楚,隻是事關重大,又不知道這位前輩到底是怎麼想的,故而要裝傻些許,配合她一起蒙騙陳平安。哪怕她丟了句死遠點,陳清都也隻能捏著鼻子,當真就走遠點。

若她隻是與四把仙劍無異的劍靈之一,是當不起陳清都那個“前輩”稱呼的。

萬年之前,天庭五位至高神靈之一,持劍者,即是殺力高出天外者。

征伐天地四方,獲罪神靈與大地妖族的屍骸,在她劍下堆積成山。

就連那藕花福地在內的眾多福地洞天,都是被她一劍劍隨意斬破的天地碎片。

後來火神驅使熒惑使者,聯手水神,一同彙聚天地精華,所鑄造四劍,皆是仿製這尊神靈之劍。

再後來,就是天下劍術落在人間,分出四脈後,或隱或現,綿延開來,除了劍氣長城陳清都這一脈,還有龍虎山天師府一脈,大玄都觀道家劍仙一脈,蓮花佛國那邊猶有一脈。

其中被陳清都帶去劍氣長城的那把破損仙劍,實在不宜再傾力出劍,故而萬年以來,其實一直在靜待主人的出現。最終苦等萬年,終於被陳清都轉贈寧姚,或者說劍靈主動相中了寧姚。這也是寧姚為何能夠在劍氣長城,在劍道一途,如此一騎絕塵的根源所在。

所以當初寧姚遊曆驪珠洞天,不計代價都要開眉心天眼,祭出此劍。她當時才會睜眼一看,要看一看當初由她親自傳給人間陳清都的此脈劍術,萬年之後由誰繼承了。

昔年河畔議事,老秀才取出的那幅光陰長河圖卷,她正是獨自站在最遠處的那個存在。

至於她為何願意最早傳授劍術給人族,又為何願意與人族站在同一陣營,天曉得。反正在她眼中,昔年眾多神靈一樣是螻蟻。

所以三千年前,那場造就出一座驪珠洞天的斬龍一役,在她眼中,依舊像是過家家一般可笑。

因為她不是劍靈。

天上天下。

她是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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