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老百姓的笑聲如潮,無數人直接笑出了眼淚,就連江都郡丞府的差役也忍不住紛紛捂嘴偷笑,在這麼猛烈的嘲笑聲中,王世充的臉皮再厚也忍不住了,趕緊推開一幫親戚,一把揪著錢向民的衣領,把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錢向民提了起來,先是狠狠一記耳光抽得錢向民閉嘴,紅著眼睛大吼道:“回去告訴陳應良小賊他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汙蔑羞辱本官,那怕他的官職比我高,權力比我大,我也要上表彈劾於他,請皇帝請朝廷為我主持公道”
“王郡丞,我們陳副使他沒有羞辱你啊。”嘴角都在出血的錢向民喊冤,含淚說道:“王郡丞你的女兒未婚先孕,這個消息我們早就打聽清楚了,絕不會……。”
錢向民的含淚哭訴又被王世充的大巴掌打斷,看熱鬨的百姓路人則笑得都有人直接跌坐在地,同時郡丞府的門前也傳來了嚎啕大哭聲,眾人驚訝扭頭看去時,卻見是王世充的老婆正在門前掩麵大哭,王世充見了更是心疼,忍不住又一腳把錢向民踹了一個四腳朝天,血紅著眼睛大吼,“放你娘的狗臭屁誰說我的女兒未婚先孕了?”
快被打死的錢向民殺豬一樣嚎叫,哭喊道:“王郡丞,紙裡包不住火,你還瞞什麼?你女兒的事,不要說江都城裡,就連我們譙郡永城都知道了。”
王世充的老婆更是大哭了,氣急之下於脆直接衝裡上來,親自對錢向民拳打腳踢,邊打邊哭喊,“匹夫你胡說你胡說誰說我女兒未婚先孕了?誰說我女兒要生了?我女兒她隻是病了,暫時出不了門,你再敢玷汙她的名聲,老娘我親手撕爛你的嘴”
“王夫人,王夫人,你彆傷心了,彆傷心了。”錢向民徹底被打傻叉了,隻得趕緊大吼道:“你放心,你的女兒雖然懷了孕,但……。”
“匹夫你夠了沒有?”王世充徹底發狂了,又一把提起了錢向民,搶過王仁則已經出鞘的寶劍,舉劍大吼道:“你再敢說一句關於我女兒的話,我現在就宰了你”
看到王世充怒發衝冠的模樣,又看到雪亮的寶劍舉著自己的頭頂,錢向民趕緊精乖閉嘴,王世充則又大吼道:“回去告訴陳應良小賊,這個梁子我和他結定了本官就寫奏章彈劾他,朝廷要是不管,我就親自去彭城找他拚命”
已經頭破血流的錢向民也哭了出來,無比委屈的說道:“王郡丞,你這是何必呢?我們陳副使他又沒說不負責?他是實在抽不開身,要不早就來向你這位嶽父大人磕頭請罪了,他還說了,他對不起你的女兒,但他一定會負責到底,就算是做偏房,也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王世充的憤怒表情凝固在了臉上,在場的王家成員也全都傻了眼睛,王世充老婆也是張口結舌忘記哭泣,然後又迅速回過神來,顫抖著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女兒懷孕,是你們陳副使做的?”
錢向民哭喪著臉點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道:“所以他才要我來負荊請罪,順便求親迎娶王姑娘,王夫人,陳應良是我同鄉也是我的手足兄弟,他抽不開身來這裡,你如果想出氣,就打我吧,就是殺了我都行,誰叫我是……,誰叫……,誰叫我和他是兄弟呢?”
說著,錢向民還真哭了出來,王世充老婆卻反而冷靜了下來,突然問道:“你們陳副使,今年多大?又幾房妻妾?官居何職?有沒有爵位?”
“我們陳副使今年才十九歲。”錢向民哭哭啼啼的答道:“他隻有一房沒有過門的妻子,沒有彆的妾室,官居河南道十二郡討捕副使,兼任譙郡通守,爵位是皇帝親封的許昌侯。”
剛才還哭得死去活來的王世充老婆突然笑了,笑著埋怨道:“那你早說啊?早說清楚多好?不錯,門當戶對,年齡也十分相當,我答應……,等等,你們陳副使的相貌如何?是醜是俊?”
“這……。”錢向民有些傻眼了,心說這我怎麼回答?按實話說陳應良沒有我長得英俊,這門親事還不得馬上黃了?
“王夫人,你請放心。”還好,陳應良還派來了一個比較靠譜的小匪兵何二,趕緊湊上來如實答道:“稟王夫人,我們陳副使可是河南道十二郡加譙郡公認的英俊小生,即便已經定了親,仍然有許多大戶人家主動提親,想把女兒獻給我們陳副使做妾,隻是我們副使公務繁忙,就一個都沒答應。還有,王郡丞也見過我們陳副使,不信你可以直接問他,小的如果敢說半句假話,你馬上就宰了小的”
王世充老婆趕緊把目光轉向了王世充,王世充則是既尷尬又猶豫,好不容易才點點頭,說道:“不錯,無論相貌家世,陳應良那小子都配得上雪姬,我也和他提過關於雪姬的事,就是不知道雪姬那丫頭吃錯了什麼藥,竟然一口拒絕了。現在看來,應該是在和那個小子賭氣。”
女兒的倔脾氣王世充老婆當然知道,也立即恍然大悟,明白了女兒死活不肯交代罪魁禍首的原因——還在賭氣然後王世充老婆也沒客氣,馬上就跑回自己家裡去找女兒求證事實了,腳步還顯得十分輕快——雖然把王雪姬嫁過去也隻能做偏房了,但這結果卻還是讓讓王雪姬未婚生子強上百倍,已經足夠讓一度徹底絕望的王世充老婆滿意。
王世充老婆腳步輕快的走了,仍然被王世充揪住衣領的錢向民卻還是在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向王世充問道:“王郡丞,令愛與我們陳副使的事,你怎麼……,怎麼打算?”
圍觀的百姓早已停歇了笑聲,雖然還有不少路人臉上還在帶著笑容,卻再沒有之前的嘲諷譏笑神情,讓王世充的心裡多少好受了一些,再仔細一回憶後,王世充很快就發現今天的事完全就是誤會,都怪自己急著打斷錢向民的話,怪不得錢向民沒把話說清楚,胸中怒氣這才散去。然後王世充也就放下了錢向民,把寶劍扔回給了王仁則,惡狠狠喝道:“進來說”
“謝王郡丞。”都已經滿臉鼻涕、口水和鮮血的錢向民鬆了口氣,再趕緊命令何二去召集其他隨從搬來求親禮品,和自己一同進府求親。
這幾年的平叛剿匪當然不是白辛苦,連手機都要公款購買的陳喪良當然也不會手腳很於淨,這會向王世充呈上的求親禮品當然也不會太寒微,光是彩絹就有足足三百匹,銅錢五百貫,另有綾羅綢緞、首飾衣物與金銀珠寶無數,堆滿了王世充的府邸前院。看到了這筆厚禮後,看熱鬨的百姓咋舌豔羨,王世充也是微微點頭,暗道:“臭小子算你還有點誠意”
“兄長,好事。”就連最恨陳應良的王世惲也湊了上來,在王世充的耳邊低聲說道:“陳應良小賊雖然可恨,但是他的靠山強硬,和他聯上姻搞好了關係,對我們隻會有百利而無一害。”
王世充點點頭,低聲命令道:“傳令下去,立即著手準備出征事宜,等我把雪姬的事了啦,我們就出兵北上,剿滅顏宣政。”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最新一期的邸報也終於送到了彭城,送到了正在苦苦等待的陳應良麵前,看到邸報上終於出現了隋煬帝北巡山西的消息,陳應良長長的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辛苦等待沒有白費,隻要曆史按照正常軌跡發展,自己就有希望逃出這個無可救藥了青徐山東戰場了。
暗喜之下,陳應良趕緊召集袁天罡、魏徵、長孫無忌和馬三寶、程咬金等一於文武,命令立即著手準備出征事宜,宣布將在近期出動主力大軍北上,攻打瓦崗軍的巢穴瓦崗寨,並要求準備兩個月的糧草,以備長期久戰。
主力隊伍閒了不少時間,程咬金、馬三寶與闞校等將當然是早就等得十分不耐煩了,聽到陳應良的命令當然是喜笑顏開,擊掌相慶。但魏徵和袁天罡等文官卻都有些糊塗,都向陳應良問道:“副使,瓦崗寨距離彭城不算太遠啊?用得著準備兩個月糧草嗎?”
“圍寨打援,這次我們要用圍寨打援的戰術。”陳應良象模象樣的鬼扯說道:“瓦崗賊流竄於梁、東、滎陽三郡,偶爾還會逃進濟陰郡,我們如果去找他們的主力決戰,隻會被他們牽著到處跑,疲於奔命還沒有把握,所以我打算長期包圍瓦崗賊的巢穴,拿裡麵的叛賊家眷做人質,逼著瓦崗賊回師救援巢穴,我們以逸待勞迎頭痛擊,破賊易如反掌”
陳應良說的這個戰術很有疑惑性,也很有可操作性,魏徵和袁天罡等人聽了當然是大點其頭,卻全都沒有留心到,瓦崗寨正北麵的七十裡外,正是大名鼎鼎的白馬渡而從白馬渡過了黃河後,譙郡隋軍再取道河內,隻需要三天時間,就可以踏足山西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