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陳應良大怒說道:“始畢賊酋求和,不過是發現我們的陣戰能力太強,正麵作戰難以取勝,所以布置了這條毒計,想用最小的代價全殲我們勤王聯軍”
隋軍眾將目瞪口呆,然後李淵第一個回過神來,驚訝問道:“陳大帥,你剛才說突厥內線,你在突厥軍隊裡安插有內線?”
陳應良點頭,然後解釋道:“也不是我故意安插的,是有一個對始畢賊酋不滿的突厥重將,主動聯絡上了我,自願為我們充當內線,暗中為我提供突厥情報。”
“這個內線是誰?”李淵趕緊追問道:“他可不可靠?”
“絕對可靠,他背叛始畢賊酋的原因我也知道,是個可靠的人。”陳應良點頭,又說道:“但是這個人是誰,我現在還不能說。”
“糟了,這個突厥內線會不會把我的情況也泄露給陳應良小賊?”李淵心中叫苦。
“陳大帥,這事你可不能開玩笑。”小蕭國舅顫抖起來,“我們才剛開始和突厥談判言和,突厥軍隊怎麼可能撕毀和議,馬上向我們發起進攻?”
“是啊,陳大帥,這事有些不太可能吧?”雲定興也驚訝問道:“始畢賊酋的弟弟埃利弗公爵還在我們手裡,始畢賊酋言而無信偷襲我們,不要他弟弟的命了?”
“始畢賊酋根本不在乎他弟弟的死活”陳應良答道:“始畢賊酋又不止埃利弗這麼一個兄弟,他本人也還有兒子,用得著在意這麼一個弟弟?言而無信偷襲我們,把他弟弟救回去當然最好,救不回去他又有什麼損失?大不了就是把他二弟弟的一大幫媳婦嫁給他三弟,漂亮的始畢賊酋還可以自己留下,能有什麼損失?”
雲定興呆了一呆,這才想起始畢可汗確實可以不用在乎弟弟的死活——就象雲老將軍為了自己升官發財,可以慫恿隋煬帝於掉他的三個外孫一樣。其他的隋軍將領也是紛紛點頭,認可陳應良這個分析,倒是不屬於勤王軍隊的小蕭國舅將信將疑,又說道:“陳大帥,你這個內線到底是誰?可不可靠?他提供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我們如果因為一個消息和突厥重開戰事,皇帝陛下一旦責怪下來,我們如何向陛下交代?”
“蕭大夫如果覺得這個消息不可靠,我也可以不做防範。”陳應良冷冷說道:“蕭大夫,你剛才不是要求住進李大使的太原軍營地嗎?實話告訴你,突厥軍隊今天晚上就要向我們的營地發起偷襲,選擇的突破口還恰好就是我軍大營西北角的太原勤王軍營地,你住進去首當其衝,你如果不願意相信我的情報,大可以馬上去太原勤王軍營地休息過夜。”
小蕭國舅臉色蒼白的閉上嘴巴了,之前一直沒有吭聲的齊王楊喃卻突然麵露狂喜,起身說道:“太好了,如果這個消息不假,對我們就太有利了,我們可以馬上在李大使的營地布置埋伏,重創突厥偷襲軍隊。到時候是突厥主動偷襲我們,我們就算重開了戰事,在父皇麵前也可以交代。”
得楊喃的提醒,之前還擔心重開戰事影響和談的隋軍眾將紛紛點頭,都說不錯,我們布置陷阱伏擊突厥軍隊,是突厥軍隊偷襲在先我們被迫自衛,並非違抗旨意,而陳應良也不客氣,當場就調兵遣將,以李淵的太原軍營地為陷阱,布置圈套迎接突厥偷襲軍隊,將任務一一安排到位,然後隋軍眾將又問起突厥軍隊的出兵時間和偷襲時間時,陳應良猶豫了一下,然後斬釘截鐵的答道:“突厥是三更出營南下,人銜枚,馬包蹄,四更動手突襲我們的營地如果突厥進展順利,也有提前一些時間動手的可能,但肯定是在三更二刻過後。”
見陳應良連突厥軍隊出兵的時間都已經探到,隋軍眾將再無懷疑,立即抱拳唱諾,按照陳應良的要求立即下去組織軍隊布置埋伏,陳應良則又留下了劉長恭和陰世師二將,然後向劉長恭命令道:“劉大哥,你馬上派一個團去北麵十裡處布置路標界牌,先彆告訴他們突厥今天晚上要偷襲我們的情況,隻讓他們知道不得越過那個界牌。再有,隨便找個借口,賞給他們一些酒肉,讓他們帶到那裡去喝酒吃肉。”
“應良兄弟,為什麼要這麼做?”劉長恭疑惑問道。
“當然是示敵以虛。”陳應良答道:“如果我們太警惕了,突厥那邊臨時改變了出兵時間,那我們的將士豈不是又要白白辛苦一個晚上?”
劉長恭恍然大悟,趕緊抱拳領命而去,然後陳應良又轉向了陰世師,低聲交代道:“陰太守,今天晚上你做好安排,突厥軍隊偷襲我們中伏之後,你儘量抓一個夠身份的突厥活口,實在抓不到抓一個普通士兵不行,然後把那個俘虜帶到暗處放走,並且告訴他,我們之所以提前有所準備,還知道他們的進兵路線和突破口,是因為突厥那邊有一個夠分量的將領暗中叛變,悄悄把突厥軍情泄露給了我們,讓他把消息帶回去交給始畢賊酋,讓始畢賊酋儘快查出這個叛徒消弭後患。”
“為什麼要這麼做?”陰世師大吃一驚。
“現在暫時不要問為什麼,具體原因我明天再告訴你。”陳應良沉聲說道:“總之請相信我,我這麼做是為了大隋,為了皇帝陛下。”
陰世師凝視陳應良,半晌才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還有個問題,我以什麼人的身份向突厥告密?李大使嗎?
陳應良猶豫了一下,幾乎就想答應,但考慮到這麼做太缺德,同時也會讓為人正直的陰世師鄙視自己,陳應良這才說道:“用對始畢賊酋友好的神秘人身份就行了,彆打李大使的旗號,李大使雖然和我有仇,但他畢竟是朝廷命官,在這次勤王大戰中表現也還算儘職儘力,打他的旗號做這樣的事,如果真把突厥招來和李大使聯絡,那麻煩就大了
陰世師露出了笑容,點點頭,然後又微笑說道:“陳大帥,下官是真的服你了。你知道不,如果你和李大使換一個處境,我相信李大使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打著你的旗號於這樣的事,先栽贓你一個暗通突厥的殺頭死罪再說。”
陳應良也笑了,還笑得頗苦澀,笑道:“我也相信他會這麼做,但沒辦法,他是他,我是我,他做得出來的事,我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