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喪良笑了,笑得十分的開心欣慰,然後大聲說道:"李二郎,柴嗣昌,你們用不著激我,我學的是萬人敵,不是匹夫之勇.現在我隻想最後問你們一句,你們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柴紹和李二都是大聲狂笑,對陳喪良的狂妄言語嗤之以鼻,陳喪良卻笑得更加開心,又向李淵大聲說道:"李淵老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好象還有三個女兒沒有出嫁吧?你放心,你死之後,聖上如果開恩把她們賞給我做奴婢,我會替你好生照顧她們.對了,還有一個問題,李淵老賊,你喜歡什麼樣的棺材?"
說罷,陳喪良低聲吩咐三狗子發出信號,三狗子背對李淵等人在胸前揮動紅色令期間,早已在青銅炮後侯命的隋軍將士立即以手中信香點燃引線,塗過硝粉的導火索歡快跳動著迅速燃燒,飛快鑽入炮眼.而李淵這邊卻渾然不察,隻是大聲冷笑道:"喜歡什麼樣的棺材,這個問題應該問你吧?"
"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回家鄉!"陳喪良突然大聲吟出了一句狗屁不通的打油詩,還仰天狂笑道:"李淵老賊,恭喜你,你注定能夠載入史冊了!"
"有機會!"見陳喪良仰天狂笑露出破綻,李二毫不遲疑,立即一夾馬飛衝上前,舉弓搭箭瞄準陳喪良,另一邊的柴紹也是毫不猶豫的握刀踹馬跟上,筆直衝向陳喪良.
"轟隆!轟隆!轟隆!"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突然在隋軍陣前接連響起,聲如驚雷,響亮遠超隋軍與叛軍已經逐漸習慣的原始火藥瓶,衝鋒中的李二和柴紹,還有後麵的李淵和裴寂等人,先是看到隋軍陣前的十二架怪車前端噴火,然後立即就目瞪口呆的看到,正有十二枚小黑點以風馳電逝之勢向他們左右衝來.
嗖一聲,一個黑點從李淵麵前飛快掠過,正好打在李淵右麵的鄭元壽身上,無恥向李淵叛軍獻出文城全郡的前文城太守鄭元壽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直接就摔下戰馬,黑點繼續前行,落地後砸在被寒風凍得堅硬的土地上,然後立即彈起,繼續前飛鑽入密集的叛軍士兵人群,列隊以待的叛軍士兵頓時東倒西歪一片.
砰一聲,第二個黑點從右向左而來,砸到了李淵左側的土地上彈起,李淵甚至都還來不及扭頭去看情況,.[,!]馬上就覺得一股足以排山倒海的巨力撞在了自己的左腿上,頓時連人帶馬被撞翻在地,黑點卻又從李淵戰馬的右側傣,帶著鮮血砸在了叛軍大將劉文靜的身上,劉文靜也頓時落馬.
十二磅青銅炮的射擊精度其實相當不錯,明珠國的曆史明文記載,在他們的南北戰爭時期,一八六二年十二月十三日,fredericksarye中尉用這樣的青銅炮,對準一千六百碼外(一千四百六十米以外的一個北軍旗手發射球形實心彈,第一炮打倒了旗手身旁的一個士兵,第二炮直接命中!
隋唐時代的鑄造精度當然與十九世紀無法相比,不過距離隻有兩百多米,加上又有人類曆史上排得上號的著名天文學家袁天罡親自瞄準和測算射高,隋軍這一輪炮擊還是打得相當之準,十二枚炮彈隻有兩枚偏離了目標,直接鑽進了李淵等人身後的叛軍陣中,餘下的十枚炮彈基本上都打到了李淵身旁,收到了陳喪良所期望的炮火覆蓋效果.
這一點坑苦了可憐的叛軍眾將和李淵親兵,十枚炮彈落到他們的人群中,不是象鄭元壽一樣被直接砸得筋斷骨折,就是象李淵,劉文靜一樣被實心炮彈的可怕彈跳打死打傷,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倒下了一大片,也在轉瞬間端掉了小半個叛軍的指揮層,然而炮彈去勢未消,又飛快鑽入密集的叛軍人群中,所到之處叛軍士兵無不紛紛倒地,雖然沒有達到青銅炮一炮轟死三十二人的恐怖記錄,那兩枚直接打進了叛軍陣中的實心炮彈,卻還每彈都轟死轟傷十幾名叛軍士兵,原本無比整齊的叛軍陣形也頓時一片大亂.
下意識的回頭看到這一畫麵,李二驚得手中弓箭直接落地,也反應極快的立即勒馬掉頭,衝回去查看父親情況,後麵的一些叛軍士兵也趕緊衝了上來,然而當他們看到李淵此時此刻的情況時,卻一下子就全都呆住了.
到底是武人,小時候吃得太好身體底子好,儘管腿部已經鑽心的疼,李淵還是掙紮著半撐起身體查看自己的傷勢,然而一看之下,李淵自己也呆住了——他左腿的一大部分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了小半截血淋淋的腿樁子,血如泉湧的腿樁子,還有他已經被轟出一個大血洞的戰馬馬肚子.
下意識的摸索間,李淵突然在地上摸到了一截斷肢,低頭隻看得一眼,李淵立即認出,那是他已經離開了身體的左腿,再緊接著,李淵又歇斯底裡的絕望慘叫起來,"怎麼可能?天下還有這等武器?!"
"李淵老賊!"陳喪良的瘋狂大笑聲在驚叫一片的戰場上回蕩,"早就知道你想暗箭偷襲我,你用弓箭偷襲我,我用大炮還擊你,咱們扯平了!到了閻王殿上,你可彆怪不義!咱們很公平!"
 李淵,李二:"公平!是很公平!"
陳喪良狂笑的時候,其實他的危機還沒化解,深恨他入骨的柴紹仍然還在不管不顧的直接衝向他——準確來說是柴紹的戰馬受驚,根本就勒不住.但還好,陳喪良身邊還有幾個很靠譜的保鏢幫凶,見柴紹衝來,尉遲敬德和羅士信各自冷笑一聲,雙雙拍馬上前,然後小怪物羅士信一槊打飛柴紹手裡的馬刀,左門神尉遲敬德一槊把柴紹砸翻下馬,繼而飛快用馬槊直住已經被驚呆了的柴紹胸膛,問道:"留守,要活的?還是要死的?"
低頭看了一眼摔倒在地的柴紹,也看到了他臉上的絕望神情,陳喪良心中一軟,搖頭說道:"讓他走吧,看在世交份上,也看在他還算有點良心和以前為我立下的功勞份上,我最後饒他這一次.柴紹,你好自為之,多想想你可憐的父母和妹妹."
說罷,陳喪良掉頭就往回走,返回本陣指揮作戰,尉遲敬德和羅士信等人提槊跟上,留下柴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心頭一片空白,翻來覆去就隻有陳喪良那句話,"好自為之,多想想你可憐的父母和妹妹."
轟隆!轟隆!轟隆!隋軍火炮再次傾瀉炮火,沉重的實心鐵彈呼嘯著接二連三的鑽進叛軍人群,所經之處,叛軍將士不是人仰馬翻就是筋斷骨折,非死即傷,炮彈彈跳間又是雞飛狗跳,東倒西歪,大呼小叫不斷,一片大亂,隋軍將士還沒有發起進攻,叛軍就已經出現了崩潰的苗頭.
"傳令兩翼,直線衝鋒!火炮,給我繼轟賊軍中軍正麵!"
旗號揮動間,隋軍兩翼一起呐喊衝鋒,勢如下山猛虎,筆直衝擊叛軍兩翼,兩翼叛軍上下大亂,尚未接戰就已經自行混亂,無數叛軍士兵撒腿就跑,火炮轟鳴,對著人群最為密集的叛軍中軍陣地傾瀉鋼鐵炮火,可憐的叛軍中軍不戰自亂,上上下下都是東躲西逃,生怕那恐怖的炮彈砸到他們的身上,無數的叛軍士兵被嚇得放聲大哭,更多的叛軍士兵則是直接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哭,"快跑啊!大將軍死了!大將軍已經死了!"
李淵還沒死,不過也離死差不多了,被士兵抬回了陣中後,看到自軍已經大亂,又聽到隋軍的古怪武器仍然還在不斷轟鳴,李淵用最後的力氣吩咐了一句退兵回城,然後扛不住大量失血的眩暈和傷口的劇疼,直接就昏了過去.
"開炮!開炮!給我狠狠的打!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回家鄉!張大將軍,你這句詩對我來說,還真是貼切啊!大興,不正是我的家鄉麼?大興,哥回來了!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