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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言無忌的首相府之後，卮離將裝有卮寧血書和寶寶胎毛的信封交給了李竹，道：“用最快速度送到天水城給索倫。”
李竹道：“可是我們手頭上已經沒有獅鷲獸了。”
卮離手頭上的五隻獅鷲獸，刺殺國王的時候已經全部用了，此時已經被在王宮的高隱全部俘獲了。
卮離道：“那你把信封送到公主府去，他們會很快送到天水城的。”
“是。”李竹道。
然後，李竹拿著這個信封前往公主府。
“還有，把國王已死一事，用最快速度傳到圖靈陀，楚業和簡澤手中。”卮離道。
邊上的李成蓮躬身道：“是！”
……
白雲郡城！
足足用了三四天的時間，楚業終於率領二十三萬大軍終於全部渡過了怒江，又行軍一百多裡，來到了白雲郡城下，兵臨城下，將整個城市團團包圍！
臨海郡城內人口在八萬左右，整個城池的周長十餘裡。
圖靈陀八萬大軍，陳列於城牆之上。
楚業的二十三萬大軍，將整個城池的三麵包圍，唯獨漏了東邊。而東邊的方向，就是天水城領地。
圖靈陀站在城頭上威風凜凜，虎目怒睜道：“楚業，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攻打王國郡城，竟然攻打我龍衛軍團，你想要造反嗎？”
圖靈陀武功絕頂，這一大聲喝出，真的如同霹靂一般，而且他積威甚重，楚業還真的被他嚇得心臟一哆嗦。
畢竟這幾十年來，楚業一直在圖靈朵麵前裝孫子，甚至下跪都不知道多少次。一下子兵鋒相對，他心中還是沒有多少底氣。
邊上的歸行負皺眉，低聲喝道：“楚兄，大軍都在看著你。”
楚業一震，昂首烈聲道：“圖靈陀，你與卮離勾結謀殺徒利煬世子，並嫁禍於索倫閣下。並且一手導演了天下圍攻天水城，給整個怒浪王國釀造了巨大的災禍。如此行徑，如同造反。我奉卮妍公主之名，前來剿滅你！”
“哈哈哈哈……”圖靈陀狂笑道：“愚蠢的楚業，你還真是利令智昏啊。索倫是不是答應你，隻要你滅了我圖靈陀，便可取而代之啊？你還真是蠢不可及，他這是要讓我們兩人同歸於儘，然後他坐享漁翁之利，將你我二人一網打儘！”
這話一出，楚業麵色微變。圖靈陀確實說中了他內心最害怕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楚業真的是被索倫坑死了。
圖靈陀見之，繼續道：“楚業，在索倫那邊是沒有我們的活路的。這個時候更加需要我們抱團取暖，你我兩人聯合起來足足有三十萬大軍，你退回北方軍團，我退回西南軍團。屆時我們手頭的軍隊甚至會超過五十萬。我們南北呼應，一旦形成割據的事實，到時候就是索倫來求我們了。”
這話一出，楚業又是心臟狂跳。
後麵歸行負冷冷道：“就不要癡心妄想了，楚業兄你手頭上的北方軍團僅僅八萬人。剩下十五萬全部是行省聯軍，如果你攻打圖靈陀，他們就聽你的軍令。而如果你想要退回北方軍團，他們立刻轉過身打你。”
楚業伯爵道：“我當然知道如此，我也知道撤回北方駐地是沒譜的。彆說十五萬行省聯軍不會跟著我走，索倫主君一旦派出幾萬騎兵追擊，我也休想安然退回北方軍團駐地。但是圖靈陀說得有道理啊，如果索倫主君真的是借刀殺人，讓我和圖靈陀同歸於儘，然後他出兵將我和圖靈陀全部滅了，我真的是要欲哭無淚了。”
歸行負冷冷望著楚業，心中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鄙夷。
楚業靠著資曆和祖蔭做上了北方軍團主帥，此人就算位置做得太高，也不會有太大出息了。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患得患失，畏首畏尾。
“首先，我肯定索倫主君不會這樣做。”歸行負冷冷道：“其次，就算他有這樣的打算，你想怎麼辦？再和圖靈陀勾結，與索倫主君為敵？”
楚業身體不由得一顫。
歸行負道：“楚兄，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這幅樣子。想要榮華富貴，卻有不敢賭。我就問你，憑借你自己的本事和心胸，你這輩子能有多大的前途？你想要做統帥部第一交椅，又不想冒任何風險？天下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這句話，說中了楚業心中最深的那根弦。
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
楚業當然知道自己什麼貨色，也知道自己的局限。更加知道自己此生能有什麼成就，更多的是看上天的命數，而不是自己的本事。
什麼是命數？那就是上天賜予的機會，再加上自己的選擇。
現在機會來了，統帥部第一交椅的位置就擺在眼前，剩下的就是自己的選擇了。
歸行負道：“我知道，現在隻要索倫主君站在你的身邊，跟你說你放心去打圖靈陀吧，我就在邊上支持你，你就徹底心安了。但是我告訴你，索倫主君不會來的。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冷眼旁觀，用他充滿嘲諷而又睿智的目光盯著你，看著你的一舉一動。”
就在此時，忽然遠處飛來了一個黑點。
楚業心中一陣狂喜，歸行負一愕，難道索倫這麼打臉？他剛剛說索倫不會來，結果卻馬上來了。
歸行負已經很了解索倫了，如果索倫親自來到戰場，那對楚業反而是非常不妙的信息，那代表這他想要陰死楚業。
獅鷲獸很快降落在楚業和歸行負麵前，竟然是焚陌。
“索倫閣下派我率領遠程火力部隊前來支援。”焚陌淡淡道：“二百具投石機，一百五十門火炮正在來的路上，大約兩個時辰後到達戰場。嚴炎大人率領兩萬騎兵護送，但這兩萬騎兵不會參戰，隻會負責最後的追擊！”
焚陌還是那張死人臉，對誰都麵無表情。
楚業心中最大擔心消失了，索倫竟然派出了這麼大的遠程火力，還有兩萬騎兵來援。
頓時，他心中大喜，不顧自己的職位比焚陌高出許多，上前握手道：“多謝索倫主君，多謝焚陌將軍。”
焚陌點點頭，然後退開一邊，有些漠然地望著城牆上的圖靈陀。
歸行負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索倫到底應該算是心胸寬廣還是狹窄？
他這人睚眥必報，看你不爽，就直接殺了你，這樣冤死在索倫劍下的人，不計其數。
但是，像歸行負這樣的人，得罪他索倫如此之狠，結果該重用還是重用。
而焚陌，從來對索倫都沒有什麼好臉色。此時歸行負和楚業口口聲聲稱索倫主君，唯獨焚陌還是索倫閣下。
但索倫還是如此重用焚陌，彆人看不出來，歸行負卻看出來索倫派遣焚陌來剿滅圖靈陀的背後深意。
首先，讓焚陌出了心中這口惡氣。其次，索倫要栽培焚陌成為未來的龍衛軍團長。
如果焚陌不犯錯的話，那十幾二十年後，焚陌一定會擔任怒浪王國的軍方第一統帥。
頓時，歸行負心中無比的豔羨。
他有三個兒子，歸秦必，歸芩渠，歸秦仲，但現在依舊被索倫關押在牢中，沒有絲毫放出來的樣子。
歸行負知道這裡麵的原因，因為這三個人都比歸芹芍更加有繼承權。如果讓這三人做大後，對歸芹芍的臨海主之位會產生威脅。
或許，隻有當卮妍的女王之位穩固，索倫徹底掌握整個怒浪王國後，他歸行負的三個兒子才能放出來一展身手，但成就和焚陌依舊遠遠不能相比。
……
焚陌抬頭望向城頭的圖靈陀，那個血緣上的父親。
很多人都覺得，焚陌一定會痛恨圖靈陀。畢竟焚陌自從生下之後，圖靈陀不管不顧，直接扔在外麵自生自滅，連奴仆的地位都不如。
長大之後，又讓圖靈陀一再利用焚陌，利用完了之後，直接殺人滅口，半點父子親情都不顧。
其實焚陌不恨他，或許曾經有過，但是來到天水城之後就沒有這股恨意了。
倒不是索倫洗禮了焚陌的心境，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焚陌和索倫之間，既是主君和將領的關係，又是情敵的關係。兩個人很少說話的，三年下來兩個人說的話加起來還不到幾十句。
大部分的命令基本上都是通過嚴炎或者嚴奈兒傳達的，因為焚陌的直接上司是嚴奈兒。
什麼推心置腹的交談，然後徹底收服了焚陌，完全沒有這回事，兩個人完全是互相不搭理的關係。
隻是索倫一路創造的奇跡實在太耀眼了，僅僅三年事情，他就從一個失去領地的紈絝子弟，變成了即將統治整個王國的攝政親王。
焚陌是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的，甚至每次他都有參與。
看著索倫的崛起，使得他焚陌的心境和視野也變得很高了，之前那小小的恩怨情仇也都看淡了。
而且，他當時和索倫爭奪嚴奈兒。心高氣傲的焚陌覺得自己比索倫優秀，結果這一路走來，索倫完全是逆天級人物。他焚陌就想著我總不能落後得太遠吧。
於是，他不管做任何事情都盯著索倫，總想著不能落得太遠，不能被甩到看不見的地方。
就這樣一路走著，他就走到了今天這個高度，之前對圖靈陀的那點恨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隻有一片冷漠。
沒錯，那是自己血緣上的父親，但他焚陌絕對不會被所謂的父子關係拘束住手腳的。
他隻有一個親人，那就是母親，現在已經被影子閣救出，就在天水城安家。
至於圖靈陀，僅僅隻是酒醉了強暴了一個侍女，所以生下了焚陌而已，生恩不如養恩！
而且，最終圖靈家族要對焚陌殺人滅口，已經斷絕了那一絲血緣關係了。
在來白雲郡城之前，焚陌還專門去見了母親，問她對圖靈陀感覺如何？母親扁了扁嘴，沒有回答，但是焚陌已經知道答案了。
……
圖靈陀在城牆高處，看到了焚陌，內心卻有些複雜！
焚陌自從生下來的第一天，就沒有在圖靈公爵府呆過。完全是靠他母親辛苦操勞養大的，圖靈陀沒有給過一分錢。
焚陌長大後，露出了驚人的天賦，圖靈陀依舊沒有看中。反而是圖靈朵看中了焚陌，將他收到了黑冰府中，而且把他母親押到圖靈公爵府做了人質，逼迫焚陌為其賣命。
圖靈陀是如此短視之人嗎？在他這種人看來，每一個兒子都是財富，哪怕是私生子。更彆說，焚陌還顯露出了驚人的天賦，他更加應該收為己用。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焚陌生下來之後。有相師跟圖靈陀說，此子麵相不好，克父之相！
當時，圖靈陀立刻將剛焚陌母子趕了出去，哪怕這個女人剛剛生完孩子。
趕出去之後的第二天，圖靈陀立刻派人去毒死剛出生的焚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