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億萬年歲月的平靜告訴了他們，這山是無害的。
男子的眼神有一些空洞，像是天上的白雲，在他眼中看不到上位者的城府，看不到強者的威嚴，也看不到登臨絕頂之後的超然之態，在他眼中隻有風一樣的無拘無束隨心自由。
他與李含雪過去所見的任何人都不同，回想起過去曾遇到的諸多強者，他們雖強大無敵，可身上總是被種種因果束縛著。
即便是天帝即便是比天帝更強的存在，他們也被自己的欲望野心驅使，精心謀劃就為最終達到目的。
他們身上都有一道屬於他們的獨特枷鎖，無論多麼強大，都擺脫不了這種枷鎖的束縛。
可在這個男子身上，李含雪卻感受不到任何束縛，他的身上好像沒有任何枷鎖，實在是一個奇怪的人。
李含雪目露異色，心中暗道“這世間竟有這樣的人？”
混沌之主看了李含雪一眼後淡淡道“你不必緊張。
天殘，去屋裡給他搬條椅子過來。”
天殘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情願。
“怎麼了？”
混沌之主說道。
天殘道“李含雪不過是一個下等賤民，不配在主上麵前落座，他站著說話就行了，給他坐實在是太抬舉他了。”
混沌之主道“來者是客，去給他搬張椅子吧。”
天殘也不敢一再忤逆混沌之主的意思，儘管她知道即便是違背其主之意，混沌之主也絕對不會責罰她，但她不想讓混沌之主感到失望。
然屋裡的椅子，於她而言是珍貴之物，李含雪根本不配去碰。
於是乎，她心念一動，以帝君神通幻化出一張椅子落在李含雪麵前。
“坐吧，這是主上對你的恩賜。”
天殘道。
“多謝。”
李含雪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也不管天殘站還是坐。
“閣下便是混沌之主？”
李含雪道。
“我自混沌生，可卻還不夠格當混沌之主，那不過是天殘他們說的罷了。”
“原來如此。”
天殘立刻反駁道“如果連主上都不夠資格當混沌之主，這世上再沒有人夠資格了。”
“虛名罷了，何必在意。”
混沌之主對李含雪說道，“你叫李含雪對吧？”
“沒錯。”
“這個時代最後一位人族大帝。”
“這話有些不對，在我之後，依舊會有人證道。”
“確實還會有人證道，不過像你這樣承載天命的人族帝君，以後恐怕不會再有了。”
混沌之主緩緩道。
李含雪有些不明其意，但也不便直接詢問。
混沌之主繼續道“你能來這裡說實話令人感到意外，你既非我族民，身上也沒有流著天武之血，卻能發現這裡，我想應該是九陰留下的因果吧。”
李含雪驚道“你知道天武大帝和九陰前輩的事情？”
天殘有些不屑地笑道“他們是主上的後生晚輩，論資排輩彆說是主上了，我和獨眼、斷臂他們都能算是天武、九陰的祖宗，這兩個小兒之事，主上怎會不知？”
混沌之主道“天殘，你什麼時候能夠改掉你這口無遮攔的壞毛病呢？”
天殘說道“主上不必擔憂，這個人族小子就算知道一切，他也逃不出去。”
混沌之主道“天武一直跟九陰有過爭鬥，他曾經還來這裡找過我一次，那時候九陰已經敗在他的手上，被分屍五塊，其中三塊下落不明，而兩條腿則是由他托付給我保管。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這次來混沌深淵的目的，也是為了九陰的兩條腿吧。”
李含雪喜道“不瞞前輩，我就是來找九陰前輩屍身的。”
“你想複活九陰嗎？”
混沌之主問道。
“是的！我身上承載了九陰前輩的因果宿命，過去他曾救我一命，將我領入武道大世界。
現在我修煉有所小成，想是報恩之時，便尋思將九陰前輩的屍身湊齊，讓他恢複原來的狀態。”
李含雪道。
混沌之主道“但是你這樣做，卻是在與天武為敵。”
“天武謀害我之心早已昭然若揭，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前輩若是站在天武立場上，那我今日便唯有一死而已。”
李含雪道。
混沌之主搖了搖頭“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