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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門附近,哦……不僅僅有八大胡同,還有大柵欄,再往西還有王府井大街,這條街因明朝的時候一口氣修建了十座王府而聞名,民國時期繪製燕京地圖的時候,才定名為王府井街。明滅亡之後,漸漸的成了商鋪林立之地,酒肆、飯莊、店鋪一間連著一間,當然在京城人的心目中,還有一個去處,比這兩個地方更加出名,那就是天橋。
在正陽門外,鏈接天壇的道路上,有一座並不宏大,卻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有著神聖的地位。
那就是天橋。
一座漢白玉修葺的石橋,不大,但是在皇權時代,這是皇帝出城祭天的必經之路,是皇權的象征。
在民國之後,天橋附近不僅沒有因為皇權的推翻而沒落下去。反而成了燕京底層老百姓最好的去處。
雜耍賣藝的、唱打鼓的、唱戲的野戲班子、跑碼頭的江湖人、說相聲的……當然魚龍混雜之處,還有小偷、街頭的小混混、騙子、算命的、賣假藥的野郎中……
一開始進入這裡的人,總會驚歎於,一個城市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
可等到融入這個環境之後,似乎彆人臉上的喜悅能夠傳染似的,置身其中,仿佛能夠卸下身上所有的包袱。孟小冬在呼吸這裡第一口空氣的時候,身體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
仿佛鳥在空中,魚兒進入了大海。
看到的都是小時候最深刻的記憶,做糖人的、拉洋片的、捏麵人的、賣切糕的……都是她小時候最眼饞的東西。關鍵是燕京的街頭手藝人,就是挑著擔子出來買菜的,都能唱一通,雖說算是吆喝,可是聽著卻像是傳承了花臉的唱腔,字正腔圓,鏗鏘有力。
南方也有吆喝。像是上海買花的姑娘,說起來就要好聽很多。泉水叮咚般的聲音,如同晚間的夜來香,讓人心曠神怡。
舊地重遊,仿佛能夠回到從前似的,讓孟小冬興奮不已,拉著王學謙的手一個攤位,接著一個攤位的逛,看到喜歡的,還會忍不住讓王學謙參考一下。不過多半不會聽王學謙的建議。
其實,王學謙對那些花花綠綠,每一樣東西價值都在幾個到幾十個銅元的小物件,根本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不過眼前的東西,對他來說也挺新奇,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一轉眼,他看到兩個相熟的好丫頭,他看過去的時候,還故意背過身。
嘴角含笑。王學謙會心笑著自言自語:“這兩個丫頭不會成了朋友了吧?”
他招來了一個跟著他的保鏢,指著兩個丫頭的方向,吩咐道:“保護好她們,另外替他們付賬。”
“哎。她們怎麼也來了?”
“那不是小眉嗎?”
孟小冬流露出驚詫的語氣,她很難想象,對於她這樣出身市井的女孩子,天橋似乎是童年。甚至是更大一些的年紀都會有很大的吸引力。可是她知道,陸小曼可是蜜罐裡長大的,陸家的人會允許她一個大姑娘家。來天橋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王學謙就把在南沿河遇到的林徽因也指給孟小冬看,並剪短的介紹了一些對方的身份。
“她們會不會結伴而來的,其實想要幫你?”
王學謙摸著下巴,想著陸小曼的性格,不像;林徽因的謹慎,恐怕也不敢求到林長民的跟前;兩個大姑娘衝擊警察局,這也不太可能。想來想去,也沒有一個結果。
這讓王學謙的心裡有點納悶,總不能兩個小丫頭結伴來天橋耍吧?
不管是陸小曼和林徽因,都是不會單獨來天橋玩的人。她們可都是大小姐,要不是陸定和林長民都是留過學,是一個開明的父親,她們兩個出門都是不允許的。
陸小曼緊張的揪住林徽因的袖子,低聲道:“那家夥看到我們了,怎麼辦?”
“你看這個發簪好看嗎?”
林徽因拿著一個蝴蝶形狀的發卡,上麵點綴著五顏六色的小石頭,當然不會是寶石。不過也是街上比較貴的飾品了。
陸小曼氣的一跺腳,差點拿起手提包當武器,修理一下身邊的林徽因,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有心思買東西?要是讓王學謙發現,她竟然跟著一個大男人,這該多丟人?陸小曼什麼時候跟蹤過男人?
“老板多少錢?”
林徽因長相甜美,但是穿著並不華貴,雖然看著洋氣,但一身的行頭花不了幾個錢。幾乎和小康之家的孩子沒什麼區彆。
老板也是眼光六路,耳聽八方的人物,每天形形色色的人,像是過篩子一樣的在眼前過,頓時認定林徽因囊中羞澀。不像是她身邊的那個姑娘,一看就是大小姐的身份。頭上的發卡應該是白金的,在陽光下,讓人眼花。可惜了,問價的不是哪位闊小姐,老板也隻能暗歎時運不濟:“姑娘,這發卡可是蘇州來的上等貨,你要是喜歡的話,給你一個進貨價,誰讓您長的俊呢?”
“十個銅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