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看似敬仰讚歎,但對兩位氣吞日月的首長來說,這可獨斷專行的評價,是何其的放肆?
此地無人能聽到鄭一這番話,否則真可嚇死人!
所以說,鄭一之前想到自己要說這番話,能不害怕?能不緊張?能不惶恐嗎?
老人靜靜的望著他,看著他言畢便沉默下去的模樣,好久才收回了目光,又望向遠方已慢慢墜下的夕陽,卻輕聲道:“有點問題!”
有點問題!
鄭一鼻息間微微一頓,直立老者麵前,眼中微微晃動了一下,但穩住了。
“再說說看!”老人又點點頭,並沒有指出到底是哪兒有問題。
鄭一微微點頭,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但他鼻息間卻有一道氣流重重吐出。
隨即強製自己將“有點問題”驅逐腦海,已經決定了接受考校,無論如何也必須將自己展現出來,是對是錯,無需抱怨。
千斤重擔不好背,老人不管如何決定,這都是最真實的他。
“轉眼數年,天下承平已久,但無論太平與否,千年曆史早已告訴我們,亂不可不防。槍是必須聽話的,可兩位老首長能一言已定之,實際上卻並不代表著還有其他人也能一言已定之!”
轟!
寂靜的空間之內,猶如一道雷霆降落。
無聲卻火花四濺。
鄭一今天的確吃了雄心豹子膽,論了兩位不可論之輩,竟又直指當今恐無威信定局麵。
他當著老人的麵,指出了老人親自培養的人恐有內憂……
老人這一次卻沒有再給他壓力,反而輕聲道:“為何槍會不聽話了?”
然,鄭一卻搖頭堅定道:“槍或許不敢不聽話,但“或許”本身便是問題,這等兵戈之事,隻要有絲毫問題,便是動亂之源,豈能有絲毫不確定?”
老人聞言,麵上仍然沒有波動,隻是顫抖著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支小貓牌香煙,又在口袋裡四處摸索一會,竟掏出一包火柴。
顫抖著手,已很難點煙。
但老人並不求人,他緩慢而又鎮定的,慢慢劃著火……
鄭一目光微挑遠方,隻見目光儘頭機要秘書正死死盯著這裡,或者說盯著老人手中的煙。
鄭一是想勸一句的,但最終沒有出聲,無論如何,人世更迭,夕陽已要落山……
老人堅強的狠,他點燃了煙。
“接著說!”老人輕聲道。
“我們正處在一個極為複雜的年代,戰亂沒有過去多少年,和平又似乎時日已久。曆史注定了在這段時期裡的領導會很艱難,他需要在這戰亂還未遠去多久的年代,擁有不比兩位首長弱勢的威信來鎮壓局麵,卻又根本沒有可能在這和平時期去博取那莫大功勳來創造威信。這極其敏感又無奈……”鄭一皺眉道。
老人瞥了他一眼,吐出一口濃煙道:“哦,敏感在哪?無奈又在哪?”
鄭一又稍頓,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直言道:“戰亂年代結束,但功勳之輩卻存世眾多,為人民所敬仰。值此戰亂與和平交接之際,要鎮局麵,首當鎮權威!否則,分權而立,穩定何來?首長威嚴震世,餘者又何能比肩?”
一句話道儘所有不敢言!
老人在,則無憂!
不在,則根本無法預測!
槍要跟著走,實際上便是握槍的人要跟著老人走,握槍的人是誰?
從此次有關啟動調查雲易所部引發的巨大爭鬥,就足可看出,槍依然在雲老、王老等人手中!
他們手下曾有多少英雄,英雄雖已逝去,但子孫後代延綿,依然拿著槍,戰爭年代他們長輩生死相隨雲老等人,子孫後代又豈能斷了聯係?
而雲老、王老等人,在中華大地何等威嚴?
首長若不在,誰還能如首長一般製約他們?若製約不了他們,便毫無疑問會有亂生!
這不是在故意揣摩,汙蔑英雄們,而是帝王心術,本不可不謀!
值此,槍,到底是誰!
已無需再多做解釋!
老人望著鄭一,臉上依然帶著淡笑,輕聲問道:“哦,聽起來倒是個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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