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在陣地內部大鬨一場了麼?準備好麵對魚死網破的手段了麼?還是說,準備好讓這個千瘡百孔的陣地徹底坍塌……
柯爾特沉默了,拄著木杖,神情漸漸陰沉。
就在那一瞬間,所有人眼前一黑。
轟!
尖銳的聲音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飽蘸著來自黑暗中的情意,自陣地之外響起。
那是無數少女的絕望尖叫,聽起來卻如此的美好,就婉轉又悠揚,說不出的溫柔動聽。
緊接著,來自黑暗天幕的深淵樂理猛然從天而降,砸在了陣地的防禦之上。陣地上,那被具現而出的音符和樂理崩裂出細密的縫隙。
強弩之末。
半空中,銅山中的火光一黯,幾乎快要被壓下。
“黑樂師!”
在窗前。望風的樂師尖叫:“黑樂師來了!”
“彆慌,來了多少人……”
“好像,好像隻有兩個?”那個啟示樂師低頭分辨著以太球,可旋即眼花繚亂:“不對。有七、八……十二……超過三十個!”
“拿來!”
葉清玄猛然搶過以太球,撇了一眼之後,麵色陰沉下來:“兩個,隻有兩個。而且目前動手的隻有一個,但有超過三十個以上的以太波動。
這是黑樂師擅長的複數樂章演奏融合的大型交響!”
嘭!
以太球炸裂。
在陣地之外。那剛剛主持了黑暗地母的轉化儀式的兜帽樂師察覺到有人在窺伺,毫不留情的阻斷的它的感應。
緊接著,吹響圓號。
緊接著,陣地的防禦發出鋼鐵扭曲的哀鳴聲音。一隻隻從虛空中伸出的手掌抓撓在陣地之上,想要將這礙事兒的東西給扯斷,撓碎,挖穿!
那些纖細白嫩宛如少女的手掌如此瘋狂的撕扯著陣地,可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美感,宛如深情招手,呼喚情郎。
在詭異的圓號旋律之中。淑女們從深淵中伸出手掌,尋找著自己的舞伴。
緊接著,血雨從天而降。
血色的暴雨在大地之上彙聚成了河流,河流沸騰著,開始燃燒,宛如地獄中的河流。
披著白色婚紗的新娘們從血河之中漸漸地浮起,骸骨一樣的麵容上蒙著純白的紗,看起來嫵媚又溫柔,那細長的手指毫無溫度,隻有死亡的氣息在縈繞。
“骸骨新娘?”
葉清玄一愣。像是想起了什麼。
可緊接著,高昂而熱情的歌聲響起了。
“啊啊,你多愁善感,你年輕。漂亮,溫柔好心腸,猶如礦中的金子閃閃發光,真情就在那兒蘇醒,在多瑙河旁,在美麗的血色多瑙河旁!”
兜帽樂師張開雙手。放聲歌唱,雄厚的男高音帶著奇特的魅力,令人不由自主地欽佩。可現在沒有人有時間去欽佩他了。
因為地動山搖。
在沸騰燃燒的血河之上,陣地迅速地被染上了一層赤紅。那一層赤紅無孔不入地滲透著陣地之外的樂理,要將這整個小院都徹底的顛覆。
磚石摩擦、扭曲,牆壁震顫、崩裂,大地轟鳴,動蕩……
一道慘烈的縫隙驟然從地上崩裂,血色的河流如泉噴湧,瞬息間便有一隻纖細瘦長的白嫩手掌從其中緩緩伸出,緊接著是那籠著白紗的骸骨頭顱,微笑著從血中彈出。
再緊接著,一根燒至赤紅的銀釘撲麵而來!
嘭!
燃燒的銀釘正中腦門,嵌入了骨骼之中。
葉清玄一手扶著銀釘,一手五指握拳,猛然向下砸落。
砰!
一聲淒厲的嘶鳴響起,銀釘鑽破了顱骨,徹底釘進了骸骨新娘的核心,在銀釘之上,燃燒的音符幻化出巨號轟鳴的聲響。
火焰,轟然爆發!
骸骨新娘被釘在了血河裡,掙紮扭動,可那熾熱烈火卻宛如四棱旋轉之劍,從她的顱骨之上猛然爆發,旺盛燃燒,穿透了天花板。
在那火柱之中,骸骨新娘慘叫嘶鳴著,化為灰燼。
可不等她掙紮,葉清玄便已經一把收起了銅山,塞進米勒懷中,緊接著將失神的米勒拽起,拔腿便走。雖然對自己的烏鴉嘴早有預料,但他卻沒想到這一次靈驗的這麼快。
眼看黑樂師已經上門了,再待下去鬼知道還會發生什麼。當斷則斷,省得夜長夢多,反正這群家夥一心一意的往死路上鑽,拽都拽不回來,就隨他們去吧。
“又要走?”米勒一愣,回頭看了一眼遠處那個黑影:“隻有一個,大家一起上,未必打不過吧?”
“你知道麼……在裡,一旦說了這句話,那就肯定打不過了。”
葉清玄苦笑,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忽然之間產生的危機感,隻能果斷的將他拉起。就在所有人還在發愣彷徨的時候,他飛起一腳踹翻了陣地那一堵搖搖欲墜牆壁,從側麵狂奔而出。
托雷和卡斯帕猶豫了一下,緊隨其後的跟了上來。
“哎呀,我還以為你會跟著他們一起同生共死來著。”
“同生可以,共死就有些勉強了。”托雷歎了口氣,“你看到之後想都不想就準備跑路了,我還留在那裡,豈不是傻?”
“……有道理。”
托雷看了他一臉複雜的樣子:“你認識那個黑樂師?”
“沒認出來,但有點猜測,不敢相信。”葉清玄苦笑:“要是真的,我們的麻煩可就大啦。”
話音未落,前方的廢墟中,出現了一個消瘦矮小的影子。
是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少年。
“叔叔說,不讓你們走。”
那個少年將手裡的玩偶裝進口袋裡,抬起眼睛,他的眼瞳是金黃色的,像是巨龍一般的純金,帶著狂亂的血色。
他說,“你們得留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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