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銀光化作念線,瞬間搭載在了以太之網的投影之上,那是天梯!
繞過了葉青玄,普契尼強行和以太之網共鳴,打開了通往天災核心的大門,最後,泰勒曼上前,燃燒著普契尼的力量,無數樂理自他的手中編製而出,樂章成型。
解譯法!
葉青玄隻覺得渾身一震冰冷。
自泰勒曼的手中流出的樂理是與自己同處一源……不,完全就和自己沒有什麼兩樣的解譯法!
音程、結構、手法乃至構思,都帶著葉青玄的風格,十足濃厚。倘若不是葉青玄來分辨的話,恐怕所有人都會誤認為是他的手臂吧?
泰勒曼在仿寫自己的樂理……不,到了這種程度已經不再是仿寫了,而是堪稱卑劣的剽竊和抄襲!
無數樂章順著普契尼撐開的接口,源源不斷的流入了以太之網中,一旦進入了以太之網中,便在無數協律儀中瘋狂的複製、擴散、傳輸……
就好像是鑽進腹中的蠕蟲,病灶中擴散的病毒,無數樂章迅速的演化,樂理瘋狂的更迭,轉瞬間令半數協律儀亮起了紅燈,失去響應。
恐怕已經在過載運行的高熱中徹底停機。
到最後,無數樂章響應著同一個號召,向著以太之網的核心中彙聚,繁複的樂理自樂章中抽離而出,自行編製,就好像工蟻們自各處搜集到了材料,辛勤地勞作。
和那些累贅樂章完全不同的力量自其中浮現,緊接著,要素響應,自以太界中降落,勾勒出了聖徒的核心傳承,樂章的真名。
——《最後的審判》。
就連這一篇樂章都完全是《神怒之日》的翻版!
就像是傳說中暗藏著伏兵的木馬被送進了守衛森嚴的城池中一般。
和神怒之日絕類的樂章引發著熾熱的輝光,自內而外,如烈火燒儘薪柴那樣,瘋狂地破壞著以太之網的結構……
直到現在,葉青玄終於明白,為何哪怕他們四名聖徒聯手也隻比尋常聖徒超出一截了。
因為他們的聖名傳承根本不是以聖徒的標準所打造的!
幾乎一切不需要的東西都被舍棄了,將所有重要的部分加強。四個人拆分開什麼都不是,隻有合起來之後,他們才是聖城處心積慮為葉青玄量身打造的絕殺……
由馬勒封印自己的新約之劍,由威爾第令自己無法反抗,有普契尼強行轉化自己的力量和以太之網進行共鳴,打開接口,再由泰勒曼仿照自己的樂理和習慣,現場臨時編寫樂理,繞過一切防禦,自內而外,對以太之網進行最大程度的破壞。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之後還有一擊必殺、永除隱患的後手吧?
不愧是聖城,不愧是教團。
家大業大,賭得起,強行兌子,在放縱葉青玄這麼久之後,終於抓住了他的弱點和空隙,向他降下絕殺。
以四名聖徒換自己的命。
葉青玄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被人這麼看得起。
他開始好奇,從什麼時候開始,聖城準備這一切了?
是從他鑄就新約之劍那一刻?《自新世界》現世的時候?自己成就以太之網的那一天?還是……他拒絕聖城封賞,前往安格魯的那一夜?
或者說,這是給誰準備的呢?
是葉青玄的以太之網,還是葉蘭舟的百臂巨人?
“不愧是教團。”
他沙啞大笑,感覺到發自內心的嘲諷,“不愧是聖城!”
遠處,利維坦咆哮,天災化身不再理會奧丁,想要撲過來,奮不顧身,卻被老樂師駕馭的神性裝甲死死地攔住。
岡格尼爾的封鎖之下,七海之王憤怒悲鳴。
“葉清玄,如你所願的那樣,現在聖城是你的敵人了——這是聖座讓我帶給您的道彆。”
馬勒凝視著他,眼神狂熱:“接下來,就請您同您那可鄙的異端造物一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
葉清玄愣了一下。
撲哧一聲,被這個笑話逗笑了。
“我的造物?不不不,你搞錯了一點……”
放任著泰勒曼在以太之網中大肆破壞,葉清玄沙啞地笑著,認真地糾正著馬勒的語病:“我從未曾創造過什麼。
不論是新約之劍也好,以太之網也好,宿命之章也好、甚至就連無何有之鄉都是用葉氏的千年夢境換來的成果……
確實,以太之網是我掌控,是我親手製作,是我的力量構成,但實際上——它真正的設計者並非是我。
早在它誕生之前,它的核心樂理和底層煉金矩陣就已經構建完畢。
設計它的是一個性格散漫且惡劣的家夥,令人喜歡不起來,但唯獨在創作上,他從沒有不靠譜過一次。在我所知之中,純粹論才能而言,全世界沒有一個人能夠和他比擬。
倘若是我設計了以太之網,那麼現在肯定恐怕已經束手無策,但換成那個家夥的話,你們又怎麼會覺得他會對你們這種伎倆沒有任何防備?”
那一瞬間,隨著流出層、形成層、創造層和最終活動層分崩離析。
在以太之網的最深處,要素勾勒而成的創造者名諱浮現。
——赫爾墨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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