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最好,至少不用再擔心麥克斯韋在講話的時候弄出什麼幺蛾子。而且,這一次可是委員會為班納所安排的獨角戲。
倒不如說,沒有他的攙和更好!
為了培養後輩,艾德裡安家族這一次可是提供貴族委員會一大筆讚助。光是想到這裡,西德尼心中一熱,握緊拳頭:
班納,這次就看你的了!
就在他期盼地熱烈眼神中,會場中,金發地少年沉默地走上了舞台,站在了鋼琴的前方。
在萬眾矚目中,他微微彎腰行禮,眼神冷淡地掃過了全場地觀眾,沉默地坐好,雙手放在琴鍵之上,無聲按落。
仿佛有水晶破碎的聲音響起了,清脆地回蕩從琴鍵之下發出,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人群之外,麥克斯韋的眯著的眼睛抬起來了。
他輕聲呢喃:“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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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寂靜的氣氛中,
音符宛如在空氣中回響,細碎的聲音化作漣漪向著四麵八方擴散,它們在空氣中彼此碰撞,留下了令人沉醉的回響。
輕柔地聲音向著四方擴散,充滿了大禮堂的每一寸空間。就像是柔和的風吹拂到了每一個角落中。樂聲漸漸的升高,如絲如縷的擴散開來,纏繞在每個人的呼吸中。
微妙地回旋,縈繞在每一個人的耳邊。然後隨著曲調緩慢的攀升,化作了厚重的回響。
緊接著,音符爆裂。
沉重的琴聲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像是流淌的泉水一般凍結,然後破碎了!
這是流傳在大陸上的眾多《進行曲》之一,可它采用的卻是變化學派所鐘愛的漸進格式,從賦格的格式中變化而出,卻不同於樸實的賦格。它剛開始的時候可以是輕柔的,但音符必然連續。宛如輕柔的薄紗,一層一層的重疊,在無數次的回蕩中,將它演變成狂亂的海潮,悍然決堤。
隻是,很少有人能夠將這樣的曲子彈奏的如此密集。音符在每一個聲部之間來回跳躍,重演,稍縱即逝的重疊之間宛如狂風暴雨,讓人沒有任何喘息的時機!
曾經輕柔地樂曲現在卻帶來了感官上的強烈的震蕩,令人在這狂潮之中沒有立足之地。思緒和感情都任由著浪潮席卷,衝向了遠方。
直到最後一聲乾脆利落的重奏,一切戛然而止,曾經充滿了肺腑的音符緩緩散去。
寂靜的會場裡隻有考生們驚駭地對視和壓抑地喘息。
班納無聲的起身,微微彎腰,走下了台去。
良久之後,掌聲如宛如暴雨一般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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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得好!”
西德尼低聲歡呼,幾乎快要手舞足蹈。他隨手拉過身旁年輕的侍者,搶過他手中的香檳給自己慢慢倒了一杯,幾乎全部喝完之後,才鬆了口氣。
他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感覺到有些不對,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侍者:“我見過你麼?”
葉清玄微微聳肩,他的白發藏在帽子裡。
西德尼便不再看了,將香檳塞進他的手裡:“不要偷懶,好好乾活!”
葉清玄嗬嗬了一聲,端著盤子悄悄溜走……鬼知道這個混蛋發現自己混進來了會不會讓人把自己揍一頓,為了老費的一頓香腸,這可太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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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廚依舊是乒乒乓乓的碗碟聲,葉清玄回來之後又被拉到洗碗池旁邊洗碗。很快,他就聽見約翰和幾個雜工在繪聲繪色地描繪大廳裡的演奏。
“堪稱傑出的演奏,你們知道麼?”換班的侍者說:“我差點把盤子摔了。”
“太出人意料啦!”
“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聽的渾身冷汗。沒想到一個學生也能彈奏的這麼厲害。”
“太可惜啦,我在忙呢。”
廚娘在圍裙上擦著手,神情沮喪:“副校長那胖子剛剛還過來巡視,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連果盤擺放都要管。要不然我也去了。”
葉清玄在旁邊看他們討論,疑惑地問:“隻是鋼琴而已吧?又沒什麼了不起。”
廚娘和約翰看了他一眼,搖頭歎氣。
“小鬼,你長大就明白啦。”
廚娘伸手用油膩地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無奈歎息:“我們這些平民,隻能聽聽流浪演劇團的曲子和酒館裡的三弦琴。如果不是在這裡乾活兒,想要聽鋼琴演奏,恐怕這輩子都沒希望啦。”
“沒趕上太可惜了,你們這群家夥!”
幫廚悔恨地嘟噥:“說好了今天輪到我去的。”
“鋼琴其實我也學過一點,你們想聽的話……”
洗碗池的前麵,葉清玄用指節敲著手中的盤子:
“——我可以彈給你們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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