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所有的題都做出來了……”
“放屁!”
貝恩怒吼,打斷了他的話。
滿室寂靜,隻有抓狂地貝恩錘著桌子,怒視著麵如土色的中年男人:“這是怎麼回事兒?”
“或許是……他本來就看過一點?”考官顫顫巍巍地回答。
“你是怎麼向我保證的?!”貝恩恨不得一腳踹死他:“你告訴我,一個小鬼,怎麼能夠做出那種專業的題目來的?”
一想到自己在西德尼先生麵前的保證,他就感覺到五臟六腑扭到一塊了,麵色鐵青。
“說不定……我們的考題流出了?”
在職場壓力之下,中年考官腦洞大開,他抓住了這一根救命稻草,蒼白的臉上浮現出興奮地血色::“有人給他泄露了我們的考題!一定是這樣的!”
“這是作弊!”
“看來下城區的黑脖子,隻會走這種歪門邪道了。”有人冷笑:“難道他還能是個聖詠學派的見習樂師麼?”
“作弊?”貝恩的麵色稍緩:“你確定?”
“當然!”考官的神情憤慨,眼中滿是鄙夷:“以這種下等貧民的身份,怎麼可能接觸到教會的典籍。”
“我們需要嚴懲。”另一個考官提議。
“沒錯,以防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貝恩摩擦著手掌,眼神陰沉:“用不著繼續考試了,去把他給逐……”
“不是作弊。”
低沉的聲音又從角落裡傳來了,打斷了貝恩的話。
房間裡瞬間寂靜,在寂靜裡,貝恩的表情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而那個木訥的老男人隻是看著考場,絲毫沒有察覺氣氛的變化,眼神專注:
“他的書寫方法和書寫習慣都是教會人員獨有的。無名指節頂住筆杆也是教會獨有的執筆方式,這些都是那種特殊字體帶來的變化。可以參看教會的公告和神職人員的書信。
你們可以看他手中的老繭,隻有常年書寫才能夠留下的痕跡。他一定接受過教團的培訓,說不定原本就是神職人員……”
“夠了!”
在寂靜裡,貝恩打斷了他的話,麵色鐵青:“亞伯拉罕先生,注意你的言辭,這裡不是你出醜的地方!”
老男人像是終於感覺到氣氛不對,他訕訕地閉上嘴,尷尬低頭。
在冷漠地眼神中,他抬起自己的機械手,狼狽地壓了一下灰白色的頭發。
“抱歉。”他低聲說,向著貴族地徽章們低下頭。
貝恩冷冷地瞅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
“時間差不多了。”
貝恩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身旁的琴盒:“提前進入下一個環節吧。”
宛如琉璃的小提琴倒映著夢幻一般地閃光。貝恩握著琴,將琴弓搭在弦上,吐出胸臆間煩躁的氣息:
“該讓他們去做一做真正的考題了。”
在隱約地細微樂聲裡,他的眼神陰狠。
-
在考場之中,葉清玄低聲哼唱著讚頌詩,將最後一題行雲流水地寫完,眉飛色舞。
就在重新檢查了一次卷麵和所有的答題之後,他滿意的點頭:簡直完美無缺。
如果不認真去做題的話,簡直辜負了學院給自己看的這麼大的後門啊!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竟然讓大家這麼照顧我……
葉清玄想到這裡,忍不住就想要雞賊地大笑三聲。但考慮到這裡還是考場,隻好硬繃著臉,好歹沒有笑出聲音來。
最後,他低頭看著唯一一張空白的考卷,忍不住疑惑起來:這張連問題都沒有寫的考卷,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
時間已經接近了下午,遠處有蟬的嘈雜聲音傳來。葉清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好困。
在手中,空白的考卷上似乎閃現出隱約的銀色圖紋,他愣了一下,低頭去看,卻發現那一張白紙之上是真的有圖案在的。細密又不顯眼的複雜圖紋像是水印一樣,緩緩地從考卷上顯現……那些條紋宛如糾纏在一起的荊棘,複雜的令人頭暈目眩。
葉清玄仔細地端詳著,卻發現視線仿佛都被那些圖紋卷走了,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其中,向著深處、更深處、最深處落下……
在模糊之中,他的耳邊響起一連串低沉的聲音,像是困倦地考生們也都倒在桌子上。
緊接著,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曾經充滿痛苦和茫然的考場中,此刻像是忽然之間寂靜下來了,所有人都沉默了,陷入了突如其來的沉睡。
在他們的麵前,那一張空白的卷子上無聲的折射著微微地銀光。
在寂靜裡,有隱約的聲音回蕩在空氣裡,那是如此的細弱和渺小,它如同流水一般的滲透在每一個雜音中,入物無聲,混合在呼吸聲、衣料摩擦聲還有遠處廣場上的人聲裡……最後又從各個地方彙聚在一起,化作了宛如絲綢一般的旋律。
滴水的聲音彙聚在一起,像是泉水潺潺流淌在每個人的耳邊,清澈又冰涼的水流灌入了每一個人的心中,悄無聲息的滲透了所有的防備……
——叩問向心底最深的秘密!
幻想曲.no97,脫胎自‘災厄序曲’的曲調。
其名為——拷問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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