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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塔深處的黑暗中,那個男孩兒一般地聲音婉轉輕歌,歌聲回蕩在黑暗的城池之中,鑽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皇帝和幫凶擄走了女皇,將她囚禁在夢中……我們擁有了力量和海洋,我們該流浪向何方?唷吼,千萬雙手,將帆高掛!拉呀,小偷和乞丐,我們將得到永生……鐘聲已經從墓地中響起,你是否聽到那陰森曲調?
響應我們的呼喚,血債將得到報償……呦吼,拉起船帆,我們將踏上歸鄉之路!拉呀,小偷和乞丐,我們將從死中不朽……”
從死中,得不朽!
葉青玄咬緊牙:“你們這群家夥,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就是第二個問題了,福爾摩斯先生。”
他握緊拳頭,周身回蕩著宏偉樂章,呼喚著來自深淵中的力量:“很遺憾,你已經沒有獲得解答的機會了!
接下來,就請與我一同廝殺吧!”
轟!
來自深淵的風洞從他背後開啟,懸掛在他的腦後,宛如漆黑的漩渦。月光明滅,如同風中殘燭。
葉青玄幾乎在那再次迸發的力量之下窒息。
“等等!”
他的臉色慘白,抬手示意暫停,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聲音:“納貝裡士先生,我勸你見好就收。
我這裡還有一招壓箱底的殺手鐧,勸你不要逼我使出來。”
“哦?那就請來吧!”
納貝裡士大笑,神情愉悅:“現在的您。就算說自己學會了《創世紀》或者《歡樂頌》那樣的毀滅樂章,我也絲毫不會懷疑的!難道說您的底牌是難凡人所不能理解的《命運》?抑或者《女武神的騎行》?《一八一九交響曲》?”
“你說的那些,哪裡是真正的力量呢?納貝裡士。”
葉青玄眼中露出一絲遺憾,輕聲歎息。“比那些樂章更厲害的……是‘叫人’啊。”
“——屠夫,搞他!”
“吼!!!!!”
宛如雷霆一般地轟鳴驟然炸響,一把骨鋸驟然從虛空中閃現,被乾涸鮮血層層覆蓋的粗礦利刃上亮起了一層層的音符光芒。
骨鋸高舉,斬落,幾乎撕裂了虛空。所過之處,留下了一層濃厚的血色殘痕。那血色如墨汁一般暈染在空氣中,幻化出一張張稚嫩的麵孔。
宛如長河奔流的轟鳴聲響起,那是血液在脈搏中奔湧的聲音,雷鳴的巨響化作了節拍,那是龐大心臟跳動的深沉回響。
就在那嘶啞瘋狂地旋律中。仿佛有惡魔沐浴在熔岩中,暢快高歌:
“神啊,請予我慈悲,我跪倒在這靈魂的河流中,試圖洗清汙濁。神啊,請予我救贖,詛咒漫過了我的腰際。你能聽見我的哀鳴嗎?神啊,請予我恩賜,血水已經淹沒我的脖頸,我哀鳴著祈求解脫……”
於是,那血氣中隱現的無數麵孔便發出應和的歡笑聲: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隻是一瞬間,那骨鋸從納貝裡士的背後驟然出現,轟鳴,暴漲。兜頭斬落!
防禦結界層層破碎。
反擊樂章沒什麼卵用。
通往深淵的風洞在它的劈斬之中被乾脆利落地撕裂成兩半。
那一柄骨鋸上交織的音符釋放著狂亂的輝光,將那細密而宏偉的樂理徹底撕裂成粉碎,無法彌合,而是慘烈的分崩離析。
一瞬間,納貝裡士猛然色變,迅速躲閃,可是骨鋸已經擦過了他腦後的麵目,從當中間劈開,在骨骼上留下的慘烈的傷痕,一路向下蔓延至腰間,幾乎將他背脊整個拋開。
納貝裡士眼中厲色一閃而逝,裂開的傷口中噴出水銀一般的鮮血——那血中包藏著無數以太的變化,不斷地顯露出地水火風等等性質。脫離了他的身體,血中的力量便彼此泯滅,攻殺,爆發出湮滅的力量。
可那骨鋸驟然抽回,豎起,擋在血液潑灑的道路上,鮮血灑落在上麵,便被其中所蘊藏的暴虐意誌擊潰樂理,不複神奇。
碎散血霧飄飛,如火焰一般地燃燒著,附著在某個東西上,隱隱顯露出半個猙獰的輪廓。
如同隱藏在烏雲中的巨龍,顯露出一鱗半爪,卻將更多危險的東西藏在黑暗中。
哪怕已經遭到攻擊,隱身的效果也依舊沒有破除——這是最高等的幻術樂章,效果已經通過共鳴寫入了世界的規則中。
至少是歪曲級!
“從什麼時候……”
納貝裡士急速後撤,遍體生寒。
“當然從一開始。”
葉青玄淡淡地說道,“上次你把我吊打的這麼慘,難道你以為我不會漲點記性?”
從一開始,屠夫就被蘿拉以最高規格的幻術樂章隱身之後,由葉青玄代入了阿瓦隆之影中。
雇傭費用由薩滿套包,幻術需要消耗的材料和花費他也慷慨解囊,葉青玄不但多了個幫手,還提蘿拉那個奸商賺到了不少紅茶錢。
這一次請他,就是為了專門用來對付納貝裡士和知更鳥那個家夥。
為了將他隱藏起來,葉青玄騙過了所有人。
除了在白塔入口破解結界時,屠夫出手過一次之外,便在沒有動手,哪怕中間葉青玄險死還生,也沒有發出過任何求助的訊號。
而屠夫也無比守信地在旁邊看戲,看著葉青玄打生打死,隱蔽著自己的殺意,如同不存在地空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