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二十四小時緊繃神經的漫長航行,此刻變成了輕鬆十足的度假之旅……船長做夢都快笑醒了。
如果不是攝於葉青玄的樂師身份,他估計就讓葉青玄直接在艦橋打地鋪,二十四小時乾活兒了……
“讓船長少喝點酒吧。”
葉青玄扶了一下自己的單片眼鏡,凝視著遠處的海平麵:“再過幾個小時,離開黃區,進入紅區之後,我的感應範圍就要縮水了。”
和陸地上不同,海上的,以太區域是如同潮汐一樣不斷地變動的。
大部分是稍微有些混亂的黃區,有的時候會變成靜默航行的紅區,有些地方則是濁浪滔天,是不可接近的黑區。
倘若不小心闖入那裡,遊船隻能徹底停機,祈禱能夠有萬一的可能隨著海浪飄出去……
否則,便隻能永遠沉淪在其中,成為幽靈船之一。
因此,海上航行的船必須定期靠岸,或者在海上,通過燈塔,從聖城那裡獲得最新的星見海圖,躲開海上複雜的以太亂流,從潮汐和以太之中尋找到最穩定的道路。
聽到葉青玄這麼說,二副掏出自己的小型以太球,連接艦橋中的中樞,掃了一眼便鬆了口氣:“按照我們的航速,通過那一片區域隻要半天而已,葉先生不用擔心。”
葉青玄點頭:“恩,你下去吧。”
二副猶豫著,低聲問:“午飯的話……”
葉青玄專注地凝視著遠處的海平麵,似是沒有聽見。
在單片眼鏡之中,那種眼神仿佛倒映著什麼真理,便折射出淡漠而久遠的輝光。
二副愣了一下,敬畏地收回視線,不敢在多說什麼,躡手躡腳的爬下去了,隻是吩咐廚房加班,隨時準備好食物,不要怠慢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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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葉青玄隻是沒有聽到而已。
他在思索。
從阿瓦隆到奧斯維辛,要坐船五天,自西向北,繞過勃艮第之後,再自北向南,坐有軌馬車一周,最後再走半個月的路。
幾乎繞著人類世界小半圈,真是前所未有的遠門。
距離阿瓦隆越遠,以太的力量就越是活躍。在最初的幾個小時,葉青玄能夠感覺到一種錯覺:自己的身體不斷地釋放出細碎的聲響。
就像是桎梏不斷地打開了,力量在源源不斷的提升……
隨著以太密度的增長,和離開結界的壓製,原本被壓製著的力量正在迅速的恢複。在足足提升了三分之一左右之後,竟然還有更大的提升空間。
雖然那種力量波蕩、飛速提升的感覺不錯,但葉青玄為了令它穩定下來,強行壓製在了超出原本三分之一的程度,然後逐步一點點的放開。
超過這個閾值,他對以太的精確控製就會降低。
或許有的樂師會因為力量的提升而欣喜若狂,可這對強調精密控製的葉青玄可絕不是什麼好事,他隻能全力去控製。
幸好,心臟中的小源提供了絕佳的輔助。
雖然離開阿瓦隆之後有點虛弱,但很快便在海量以太的修複之下恢複了正常,還幫助葉青玄壓製住了暴漲的力量。
沒有了結界的壓製和桎梏,在力量飛速提升的同時,他對以太的感應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敏感起來。
這是絕佳的機會,在重新穩定下來之前,他有充分的機會去重新構建樂理,探索樂師七問之中的命題。
一連兩三天了,他都在思索。
樂師七問,其實是樂師對樂理的總結。
隻有真正地掌握了樂理的變化和學派的本質,深入地理解和探尋,才能夠對問題作出解答。
相較以前漫無目的尋覓,當指出了一個問題之後,他便發現了許多未曾注意到的地方,還有原本認知中的模糊地帶。
這是殘留在基礎的漏洞。
七個派係的樂理就像是一張大網,從不同的方向出發,延伸向了同一個目的地,彼此糾葛交錯。在這過程之中,樂師七問所代表的,正是各個學派的關鍵節點。
‘未知之處’、‘有無之間’、‘夢的源頭’、‘棄絕自身’……
就在反複的樂理解讀中,他發現,幾個命題之間的距離仿佛彼此縮短了,漸漸融合在了同一個方向,被某種力量隱約貫通了起來。
那種力量向葉青玄表明,這幾個命題,都是在同一條至關重要的軸心之中的!
而那種力量,來自血中。
葉青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透過緘默之眼,他能看到帶著銀色以太屬性的血液在無聲奔流,彼此激蕩,便迸射出隱約的閃光。
“天人之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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