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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剪子咧,戧菜刀~”
在清晨的奧斯維辛,混亂又破落的集市中,白發的年輕人蹲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吆喝著。
他的麵前鋪了一張氈毯,擺滿了一路上搶來的刀劍,還有兩根從隔壁攤位上買來的胡蘿卜,洗乾淨了之後就是他的早飯。
大清早的,集市上除了幾個賣菜的人之外,幾乎沒有什麼人來。整個破敗的聚集地中就像是阿瓦隆的下城區,充斥著混亂、嘈雜,冷清和破敗。
看起來十足的糟糕,但又沒有糟糕到讓人活不下去。
不上不下的就這麼吊著。
充滿了有一天算一天、活一天賺一天的感覺。
相比之下,葉清玄也難免的有些喪失鬥誌。
他本來都已經做好和當地人鬥智鬥勇打個三百回合的準備了。結果進城之後卻發現,當地人根本懶得理自己。
他們並不排斥外地人,隻是當外地人不存在而已。
這令葉清玄滿腔鬥誌都打在了空處,說不出得難受。
他撿起一根胡蘿卜擦乾淨之後,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吃得齜牙咧嘴:在這種鬼地方長出來的蘿卜,自然好吃不到哪裡去,十足乾癟,吃到嘴裡像是在咀嚼滿口泥沙。
“你們的日子究竟是怎麼過的啊……”
他歎了口氣,困倦地打著哈欠。
昨天晚上他本來還預計有一場大戰呢,結果對方的幾位表現的相當克製。隻是稍加試探之後,便抽身離去,剩下的人沒有必勝的把握,也不敢貿然動手。
雷聲大雨點小。就這麼不了了之。
害得他一個逼白裝了。
按照計劃,今天本來他要向安格魯這邊派來監控整個試煉的大師溝通一下具體的情況,聆聽一下建議,接受一些教導,最好還來點強化特訓啊什麼的,順帶再領取一些神秘的底牌。
結果。預料中的一切,完全沒有發生。
葉清玄甚至到現在還不知道那位大師叫什麼名字呢。
從頭到尾,他都藏在黑霧裡,就連吃東西的時候都不把臉露出來。
當天晚上見葉清玄之後,就帶著他到了一家破旅館,指著一間房間告訴他我就住在這裡。沒事兒不要來找我,有事兒……最好也不要來找我。
總而言之,當我不存在就好。
“反正你已經到了唄。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你的了。”
當時的大師拍著他的肩膀,嚴肅地說:“我答應麥克斯韋的是保證你活著從這裡回去,其他的事情……就算了吧。我可是很信任著你的呀,葉清玄同學。”
對此,葉清玄隻能從喉嚨裡冒出‘嗬嗬’兩個字了。
彆人家的大師都不要本錢地往學生身上塞好東西。生怕自己的學生被淘汰,自己這邊……怎麼就這麼不靠譜呢。
哦,那位神秘大師還是給了他一個東西的。
“但這玩意究竟有什麼用啊!”
葉清玄一臉複雜地看著手中的東西——那是大師現場敲了一截門把手下來,挖空做成的……小哨子。
恩,就是給小孩兒玩的那種勺子。
偏偏那個家夥還語氣嚴肅地說:沒事兒不要吹著玩。
這不廢話麼!不吹著玩這種鬼東西有什麼用啊!
葉清玄有些氣惱地將哨子摔在地攤上,想了一下,又歎了口氣,拿起哨子放回口袋裡——說不定真的有什麼用呢?對不對?雖然多半肯定沒什麼卵用……
“嘿。刀,怎麼賣?”
有一個男人蹲在地攤上,挑挑揀揀,用口音很奇怪的通用語問。
葉清玄掃了一眼,用羅慕路斯的土著口音回答:“那一把?便宜一點,買一送一,收你四十磅怎麼樣?”
男人聞言愣了一下,掃了一眼,眼神古怪。
“怎麼樣?我的口音標準吧?”葉清玄得意地笑了笑。
“……”
那個男人麵無表情,什麼都沒說,起身走了,弄得葉清玄有些懵:等等!我這麼友善和藹的人,你走什麼啊!我又不會打你!難道口音說的好也是錯?
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做,目送著那個人離去。
自己唯一的顧客啊。
葉清玄搖頭歎著氣。
聖城有過很嚴肅的規定,樂師在進行試煉和任務期間,不準乾擾當地人的正常生活,也絕對不允許對當地人釋放任何樂章,一旦發現,撤銷試煉資格。
情節嚴重的,直接拖進靜默機關裡洗腦改造。保證你下半輩子做個對社會有益的人。
“隻不過……獸化特征果然很明顯啊。”
葉清玄遠遠地看著那些人來人往,用隻有自己一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自言自語。
比起其他人種來,男性成年的羅慕路斯人的骨架明顯更消瘦一些,皮膚略微地帶點古銅色,因為生存環境的原因,膚質多半不好。
但麵部和四肢部分明顯毛發茂盛,不少人的指甲尖銳,又厚又堅硬,像是野獸一樣。這是體內被天災汙染的妖魔血統導致的,據說這種情況在部分近幾年的新生兒身上尤其明顯。
懼光、怕水,充滿攻擊性……
再這麼下去,再過五六代,在可預見的百年之後,恐怕羅慕路斯人就真的要淪落到半人半獸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