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下遠見。”尼伯龍根的聲音恭謹。
赤之王並沒有回應,隻是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午夜的鐘聲響起。
“今天就到這裡吧。”赤之王揮手:“剩下的事情,就丟給樞機主教會吧。反正總有要有一些事情要讓他們去吵一吵。”
“好的。”
尼伯龍根問:“那麼,今日傍晚聖城大門所發生的那件事呢?冕下,事涉安格魯的持劍人,樞機主教會的態度分裂的很嚴重。”
赤之王沉默地抬頭,凝視著月光,月光落在他的眼中,像是無聲地悲歎。
“是個和葉蘭舟一樣不甘寂寞的人啊。我知道了。”
“冕下對他起了憐憫之心麼?”
“不。”
赤之王搖頭:“這件事交給樞機主教會決定吧,他做了選擇,那麼就承擔後果,既然他想要公正,那麼就給他公正。就這麼簡單。”
“……或許吧。”
尼伯龍根難得的沒有下定論:“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樣的簡單,其實很難。主教和聖城的律師們恐怕會吵到頭破血流。”
“很久之前,有人對我說:無意義的爭吵是取得結果之前必須要經曆的一部分。哪怕爭吵對雙方都毫無意義。
就讓他們去找出自己想要的結果來吧。”
赤之王淡淡地說:“我隻是教皇而已,神允諾他們的,我給不了。”
“我會轉告他們的。”
“好了,你走吧。”
赤之王揮了揮手。
“那您呢?”尼伯龍根問:“您準備回寢宮?還是先用晚餐?”
“我?”
赤之王抬起眼睛,望向了天空,落向了那一輪明月的輝光:“我忽然也很想靜一靜……去體會一下那個懦夫想要的感覺。
這種感覺一定很好,否則那個家夥不會這麼留戀。”
尼伯龍根沉默了許久,說:“黃之王或許隻是想要休息一段時間,冕下不必太過憂心。”
“或許吧。”
赤之王對此似乎並不抱有期待,隻是凝視著月光:“反正那個懦夫已經逃到了那麼遠的地方去了。
不管他回不回來,留下的人,總要為未來打算。
尼伯龍根,不論失去了什麼,世界都會照常運轉。”
無人回應,尼伯龍根似是已經離去。
一片寂靜裡,隻有赤之王佇立在祭壇上,沉默地抬頭,凝望月光。
他的視線穿過了黑夜,越過了無儘的高空。
向上,向上,再向上。
不知從何時開始,大地之外,重重高空之後,在宇宙永暗的漆黑中,那一輪龐大的月光之前……出現一個肉眼難以察覺的小小斑點。
它折射著鋼鐵的輝光,抗拒了大地引力的拉扯,翱翔在星辰的軌跡之上。
不接近,也不遠離,隻是遙遙地守望著那一片大地和天空,沉默地奔行在永恒靜謐的虛空之中。
在那裡,有人從夢中醒來了。
在仿佛永遠的寂靜中,他睜開眼睛,凝視著窗外的月輪,眼神就變得靜謐而美好。
真是好月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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