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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
一片寂靜中,隻有葉青玄和蘭斯洛特對視。
“離開阿瓦隆?”
許久,葉青玄緩緩搖頭:“不可能。”
似是早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蘭斯洛特的表情不變,隻是問:“為什麼?”
葉青玄想了想,被想到的答案逗笑了:
“當然是為了拯救這個城市。”
“你知道的,我想聽的不是這種在授勳儀式上講的套路話。”
蘭斯洛特搖頭:“我知道,你帶來了精英,帶著你所有的籌碼,你想要將他們押上賭桌,全部,不贏就死。
可你選錯了地方,葉青玄,這裡不是賭場。你的對手是天災,甚至有可能……是兩個。你會輸光自己的一切。”
他說,“所有追隨著你來到這裡的人,都會死。”
“正合我意。”
葉清玄淡淡地回答:“這也是他們的意思。他們來這裡,是跟著我來送死的。如果因為我的軟弱沒有死成的話,那麼一定會很失望。
我知道你還想說什麼,但我不會離開這裡,絕不。”
蘭斯洛特沉默,許久,遺憾地歎息:“小葉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總讓我彆無選擇……”
門外響起碰撞的聲音,有人怒吼,很快,吼聲消失了。
動力裝甲的聲音響起,停在了門口。
葉青玄的眼神變冷了。
他的守衛被蘭斯洛特的人襲擊了,下手有分寸,但絕對稱不上妥當。
“你什麼意思?”
“放心,他們會保護你的。”
蘭斯洛特低著頭,輕聲說:“保護你離開這裡。”——
五個小時前,淩晨。
慘白的霧氣中,奈文嗬出了冰冷的霧,口鼻間縈繞地霧氣漸漸升起,順著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大門石柱蜿蜒上升,最後消散在浮雕的指尖。
石柱上,聖徒的浮雕麵無表情,隻是向下俯瞰著沉寂的街道,在那指尖,一滴霧氣凝結的猩甜露水緩緩滴落。
露水落在上了奈文的手背上,令握著劍柄的五指縮緊,鋼鐵似乎帶著熱量,緊握著劍,便能夠感覺到幻覺一般的溫暖。
短短的半個月,經曆過象征性的祝福和淨化,以及繁雜的煉金儀式之後,他將女巫之錘的煉金矩陣植入了後頸,肌體強化液注射進腱鞘,尾指粗細的以太神經中樞和上千根纖細如蛛絲的神經絲已經和脊椎融為一體。
他和往日已經截然不同。
在特殊情況和葉青玄的要求之下,短短的半個月,他掠過了尋常學徒的數十年漫長研修和考驗,成為了一名新晉的女巫之錘。
而原本在曆年的作戰和折磨中漸漸老化,走上下坡路的身體,也在數次調節之後,重新回到了巔峰……甚至更勝。
作為動力裝甲的操控者,騎士無異於鋼鐵,軀體也距離鋼鐵相距不遠為了強化某一方麵的性能而斬去原本的肢體,以鋼鐵替代的案例並不少見。
奈文的培植方向是最常見的‘劍舞者’,並沒有植入人工內臟,隻是脊椎部分改造,數千根以太神經線,帶來了超人的反射速度和動態視力。
而奈文在感知上的特長則令他能夠加裝另一部分特殊的矩陣熱視覺。
在那一雙變成骨白色的眼瞳中,一切物體都失去了色彩,轉而變成另一種奇異的視界,一切物質都散發著熱量,哪怕是多麼高明的偽裝都無法躲避他的洞察。
正因如此,他才被賦予了守夜的任務。
在大門之下的陰影中,他靜靜地佇立著,灰袍之下的軀體像是石像一樣,一動不動。隻有偶爾呼吸的時候口鼻中才會吞吐出些微的白霧,以證明他的存在。
可午夜沒過多久的時候,他就聽見遠處傳來的瑣碎腳步聲。
“誰?”
他猛然抬頭,看到從街道儘頭走來的身影,向著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一步又一步。
奈文的表情漸漸地繃緊了,抬起手臂,向著門後的瞭望哨示意,然後從陰影中走出,低聲宣告:
“前方是軍隊駐地,請勿擅闖。”
那人似是輕聲笑了,可腳步並沒有停止,依舊前行,一步,兩步,第三步跨入了門前十米的領域。
瞭望哨的指令傳來。
擅闖,格殺。
那一瞬間,沉寂的奈文踏前,腰間的劍刃彈出,落入他的手中,在空中劃過了一道簡練的半弧,流光轉瞬間越過了數米的距離,向著來者的脖頸斬落。
在灰袍之下,奈文的雙替向前,雖然是狂奔,身體卻並沒有起伏,平穩的宛如滑行,可速度卻快的不可思議。
隻是瞬間,便已經近在咫尺,劍刃斬落,淒嘯聲中,鋼鐵摩擦的聲音響起。
來者的手臂抬起,罩袍之下的臂甲將劍刃隔開,雙手嫻熟地向前伸,十指握緊成拳,按向了奈文的肝部和脾臟。
在路燈的暗淡光明中,隱隱照亮了那一雙手臂,遍布老繭,粗壯又猙獰,看上去像是鐵鑄。還未曾觸碰在身體上,便能夠感覺到凜冽的風壓嫌棄。
奈文的眼瞳緊縮。
這是針對裝甲騎士的格鬥招數,對於經過了改造和調製的精銳騎士而言,心口和頭顱這種地方的防禦肯定是重中之重,骨骼硬度恐怕都已經通過煉金術強化過了,彆說雙手,哪怕是鐵錘襲擊都不一定有效果。
因此,對敵時,如何對其他次要的部位進行攻擊反而是重中之重。
短短的瞬間,卡啪兩聲脆響響起。
奈文的右手持劍來不及回防,左手卻從右臂內側捆綁的皮鞘中拔出了短刀,乾脆利落地向著那兩隻手掌斬落。
那兩隻手掌的骨節摩擦發出劈啪的聲音,最後的關頭強行翻轉,一隻手鎖住了奈文的手腕,另一隻手則劈手奪刀。
卡啪的清脆聲音,是奈文指骨脫臼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