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你這般合朕心意的人,為何是個女兒身?”
白汐向前,緊貼著她的手掌,端詳著女帝的麵目,步步緊逼,眼神就變得愉快起來:“陛下難道不知道麼?女人和女人,也是可以的……”
啪!
女帝的指尖迸發一縷電光,抽打了她的額頭一下。
“白汐,你這戴罪之身在這裡關了這麼多天,不僅不反思罪過,反而引誘朕同你行假鳳虛凰之事?未免太放肆了點吧?
你在諂臣之道上,卻是比你那位便宜父親更有天賦……”
“多謝誇獎。”
白汐懶洋洋地靠在床上,撇著皇帝,語氣不無嘲諷,“陛下還真是永遠正確啊。”
“正該如此。”
女帝的神情肅然,宛如述說真理。
不僅僅是口頭上那麼說,一直以來,她確實是這麼做的。
十幾年前,她以女子之身榮登大寶,被白恒挾持,作為傀儡,民間便已經開始物議如沸,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罵她牝雞司晨。
可如今,誰人又不知今上的明君之相?
誰都沒想到,當年那個被當做傀儡的女孩兒,竟然有這如此恐怖的手腕和野心,靠著一手爛牌,硬是一掃朝廷積弊,一點一點的奪回了皇帝的權利,將先代幾位皇帝糟蹋出來的爛攤子重新收拾,大有中興之勢。
可惜,還有白恒那狗賊禍亂宮廷,竊持國柄,把持朝政,否則早就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正確確實是好的。”
白汐看著她,眼神就變得古怪:“隻不過,正確到連言官都會失業的程度,陛下還真是可怕啊。”
女帝淡然,“不這樣的話,怎麼勝得了白恒?”
“不,你完全搞錯了。”
白汐歎息,“不是因為你正確而能夠戰勝白恒,而是因為你太正確,才成為了白恒的敵人吧……雖然他從沒有說過什麼,可我看得出來,他比誰都痛恨一個正確的皇帝。”
“所有的亂臣賊子都會這麼想,不奇怪。”
皇帝輕笑,看向白汐的時候,那種把弄玩具的玩味就不見了,而是帶著一絲幸災樂禍:“但奇怪的是,整個天下最了解她的,反而是你這個被他丟到火坑裡的棄子。
而且還把他給你脫身的機會浪費在彆人身上。”
要不是前些日子的騷亂,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已然成為階下囚的白汐竟然還存留著如此恐怖的力量。
短短的三息之間,以未曾有過的精巧手法,這個才十九歲的女孩兒將所有樂師架空,直接越過了層層權限,以體內的矩陣,調動了長城所有的力量。
又緊接著,將這一份足以令自己脫身的力量浪費在了阿斯加德……
可惜,機會隻有一次。
從驚嚇中醒來的樂師們將反複修補了白汐調用天上城的後門,再不給她任何機會。更將她體內的矩陣重重封鎖,剝奪了一切她能夠反抗的力量。
如今的白汐,不要說是樂師,就連一個同齡的小女孩兒都不如。
一舉一動,都要忍受失去矩陣壓製之後所帶來的副作用——增長的痛苦。
當鎖被解開之後,凝固的時光仿佛重新開始流動,從一個纖細的女孩兒,短短半個月之內就增長了許多,漸漸貼近她應有的年齡和姿態。
“真是嫉妒啊,作為女人,我果然也不能免俗。”
女帝打量著白汐,看著她襦裙之下漸漸浮現的曲線,領口薄紗之下的白皙肌膚,眼神就變得惋惜。
“你本來可以逃出去的。如果當時你想走,我或許……不會攔你。”
“沒辦法,我懶嘛。”
白汐趴在床上,笑容愉快,像是小狐狸一樣:“比起自己跑路,我更喜歡有人來救我,這樣躺著就可以獲得自由,多好?”
“你指望白恒會救你,未免太不現實。”
“會有人來的。”
白汐微笑著,眼神堅定:“比他強百倍,千倍,萬倍的英雄。”
“——他會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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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不知何處的地方。
長城的濃霧之外,遊牧之山懸停在萬裡之上的高空中,雲層翻滾著,將大地覆蓋,將震旦和外界隔離。
倘若不是信標指引,可能所有人都以為這裡隻是黑暗世界普通的迷霧,難以從紛繁複雜的以太流中尋找到震旦的鎖在。
“就是這裡了。”
葉清玄俯瞰著腳下翻滾的雲海,那裡是長城封鎖最薄弱的地方,“有了信標指引,從這裡突破進去應該會容易許多。”
“那麼,祝殿下一路順風。”
甲板上,葉戈爾一行人為葉清玄送行,“我們會在海上時刻等候您的召喚。”
“那就多謝啦。”
葉清玄翻出船舷,佇立在天空中,揮手示意他們後退的遠一些,再遠一些,直到遊牧之山變成遠方天空中一個微不可見的小點。
這個距離應該就差不多了。
他伸手,自虛空中拔出新約,倒持劍柄,對準了下方的迷霧,還有迷霧之後隱現的長城虛影。於是,劍鋒之上便亮起破滅而熾熱的電光。
“白汐,我來了。”
他輕聲呢喃。
那一瞬間,雷霆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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