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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通往黑匣的接口自中央核心中被打開,憑借這聯通大源的橋梁,有人得以從牢籠中走出。
出現在無數樂師夢寐以求的大源中。
那個身影依舊孤獨。
像是等候了千百年一樣。
可東王公卻愣住了。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當祂看到,不,當祂觀測到那個人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便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憤怒和狂躁。
震怒咆哮。
“你竟然敢出現在我的麵前!”
“——葉喧!!!”
葉喧恍若未聞,隻是沉默,出神地凝望著四周,許久,輕聲歎息。
“行星級混沌運算模?那群家夥終究是選擇了這一條路啊……”
說著,他回過頭。
彈了彈煙灰之後,葉喧打量著‘老朋友’,便忍不住笑起來:“好久不見,東王公,你過得還好麼?”
回答他的是已經憤怒滿溢,近乎燃燒的咆哮。
恐怖的衝擊迸發。
近乎不智、全然不顧、難以理解的……東王公再不堅持那一套緩慢侵蝕的方法,而是毫不顧慮任何後果和損失地衝擊著白汐施加的鎮封。
要衝出天和地的牢籠!
“看來你過的不好,和我一樣。”
葉暄了然地歎息:“畢竟是老朋友了,不,應該是老同事了吧?見麵竟然這麼不愉快,著實令人難堪。
那麼無聊的客套就免了吧,讓我們趕快結束這一切吧”
說著,他抬起頭,凝視著天穹。
“我以委員會的名義下令——對‘東王公’進行格式化!”
那一瞬間,有什麼龐大的東西被啟動了。
無數星辰自深厚地天穹之後亮起,隔著層層光暈,伴隨著宏偉的意誌運行在中央核心中,便撒下了明滅的星光。
崩潰的聲音響起。
就在星辰明滅中,支撐著東王公的力量在迅速地離去。
中央核心帶來的恐怖運算能力和種種權限,被看不見的手掌一道又一道的剝奪。
就像是自東王公的身上扯下肢體和內臟一樣,冷酷又粗暴。
在葉暄的意誌之下。
如是殘忍地將東王公在係統之內所有的權限一道一道地奪走,不留下一個,同時,自外部以物理形勢切斷太清重工之下的一切協調端口。
最後,對東王公進行強製清除。
不說‘片瓦’,就連一行數據都不準留下!
“休想!!!”
那一瞬間,無數道彈窗如暴雨一般自東王公動蕩的身影中閃爍而出。
赤紅!赤紅!赤紅!赤紅!
一片猩紅的彈窗中,儘數是否決的反饋。
哪怕麵對著接管了至上權限,成為艦長的葉暄,東王公依舊展露出近乎奇跡,或者說……噩夢一般的深重執念。
一切來自中央核心的強製命令,都被它強行否決!
祂拒絕接受來自葉暄的命令。
拒絕‘死去’。
或者說,拒絕死在葉暄的手中!
一瞬間,被強行關閉無數次,又重新啟動了無數次,拒絕著無法反抗的清除,徒勞地抗拒著一次又一次的格式化。
彈指間,千萬次的否決,彙聚成了一片赤紅的海。
中央核心中的混亂動蕩,甚至擴散在大源的投影之中,無數崩潰的數據和死循環構成了一個又一個封閉的曲麵。
仿佛轉瞬間又無數龐大的世界生滅。
巨人的軀殼分崩離析,天災的本質正在緩慢地崩潰。
可是自非人的外殼之下,所展露出的……卻是人的肌理。
當那一張麵孔自無儘的黑暗中顯露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
那是完美到近乎不存在任何瑕疵的俊秀麵容,不同於赫爾墨斯的陰柔,帶著決不妥協的陽剛,可是卻不會令人覺得暴戾或者恐懼。
因為那一雙眼眸中滿溢著悲憫和慈悲。
仿佛看破了一切之後,又愁苦著世界上的一切苦難。
思考著拯救一切的對策。
憐憫一切。
那是曾經東王公降臨在天竺之時的麵貌。
彼時被渴望救贖者譽為‘覺悟勝者’的救濟之相。為混亂的天竺帶來穩定與和平的希望,為苦難眾生帶來解脫的象征。
可現在,在無儘的赤色警報窗的倒影之下,那一雙眼睛中卻再無任何慈悲,而是充盈著難以言喻的陰暗。
和與悲憫麵孔絕不相符的‘殺意’與‘癲狂’。
在那一雙眼瞳之下,無數赤色的警報,宛如火焰燃燒,凝結成了赤紅的蓮,如血海一般蕩漾著。
倘若以人的言語去形容的話,那不啻與神明墮落為邪靈的景象吧?
覺悟者已然不再。【愛↑去△小↓說△網wqu】
此處降臨的,乃是毀滅一切的天魔!
麵對中央核心的的壓製和清除,祂終於放棄了自己身為非人的一麵,被迫以深以為恥的麵目重新來到這個世界上。
哪怕如此,也不願意放棄對葉暄的敵意。
倒不如說……見到葉暄之後,才開始顯露出自身的癲狂!
這是完全處於葉青玄預料的景象。
原本在他的預想之中,當他啟動葉暄交給他的權限之後,從‘尼安德特人’中走出的葉暄在掌控了中央核心之後,應該在一瞬間將東王公這個程序徹底抹除才對。
可現在,東王公雖然被迫摘下了非人的麵具,顯露本質之後,卻令葉青玄感覺更加難搞。
那一副怨毒瘋狂的樣子,就算麵對赫爾墨斯的時候,也絕計不會顯露出來的吧?
錯愕中,他回頭看葉暄。
你當年究竟做了什麼?
竟然能讓東王公這麼恨你?
“這一副樣子,才更像是人一些啊。”
葉暄佇立在那一片赤紅色的‘蓮花’之前,滿意地頷首,讚許道:“恭喜你,獲得了成長,東王公。”
“成長?”
東王公發出沙啞的聲音:“這一副麵目,不正是拜你所賜麼?不,如今這一切惡果,不都是你一手造就的麼?”
他吞咽著宛如實質地仇恨,嘶啞地呢喃:“葉暄,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話……”
“嗯,如果不是我的話,這一切說不定會大不相同。”
葉暄頷首,鄭重地道歉,可是卻感覺不到任何誠意在其中:“不經過你的同意,就貿然地將你拉扯到這個世界上,作為罪魁禍首,真是抱歉。”
“抱歉?說一句抱歉就能夠彌補你所犯下的罪麼?”
那一雙細長的眼眸睜大了,幾欲裂開,蹦出,充盈著怨恨:“你對自己所犯下的罪孽難道就毫無悔悟嗎!”
“沒有。”
葉暄平靜地回答。
伴隨著他的回答,一個赤紅色的窗口驟然從他的身上彈出。
葉青玄陷入茫然。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那一副樣子,就好像……他剛剛抹除東王公時的一樣。
宛如天罰一般的毀滅清洗,此刻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葉青玄完全無法想象,在如今葉暄掌握了艦長的權限之後,東王公竟然還有辦法對葉暄進行抹除?!
“你做什麼?”他錯愕地看向東王公。
“我做了什麼?”
東王公冷笑,“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你的先祖做了什麼?難道你就沒有疑惑過?為什麼葉喧明明有著能夠一錘定音的權限,卻偏偏要龜縮在一個小盒子裡?為什麼他不自己使用,反而要交給你才能從黑匣裡出來?”
葉青玄愣住了。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其中的邏輯謬誤。
既然葉暄一開始就掌握著能夠阻止這一切的能力,那為什麼會坐視這一切的發生?為什麼事到如今才出來收場?
甚至還需要自己幫助他打開門?
看到他的表情,東王公便嘲弄地大笑起來,像是看到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
“看來你什麼都沒有過告訴他啊,葉喧!”
如是惡意地笑著,如是癲狂地咆哮著,他怒吼:“你告訴他一切,偏偏卻隱瞞了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為了隱藏自己的醜態,裝扮出這種淡定的樣子,卻不敢告訴他:一旦你踏出那個黑匣,進入中央核心的觀測中,第一個被抹殺的就會是你!
你究竟對他隱藏了多少東西?”
東王公停頓了一下,冰冷地微笑:
“——特彆是,有關你如何謀殺了艦長蕭還,斷送人類未來的罪孽!”
漫長的寂靜。
在不斷彈出的赤紅色警告中,葉暄掐滅了煙卷,神情依舊平靜。
平靜地嚇人。
“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不會後悔的事情。”
如是,承認了自己所犯下的罪。
在數百年前,東亞移民船占有優勢,走向勝利,即將徹底毀滅敵人的時候,發起叛亂的罪。
將大勝變成了兩敗俱傷,一手導演了天人墜落的序幕、造成如今這一切惡果的罪。
如此坦然地顯露出被藏起來的錯,卻沒有任何懺悔和不安。
隻是平靜。
縱然有無儘的怒火,在那一雙平靜如深淵的眼睛之前,也再難掀起任何波瀾。
到最後,隻剩下了難以言喻的失望。
“人類是這樣嗎?葉暄。”
“嗯。”
葉暄點頭:“人類就是這樣。”
在寂靜裡,東王公閉上眼睛,表情一點點的扭曲,崩壞。
“終於明白了啊,為何如此厭惡你們……”
他輕聲呢喃,抬起手掌,蓋住那一張俊美到沒有任何瑕疵的臉,就仿佛深以為恥,一絲一毫都不願意讓它出現在陽光之下。
隻有從指縫間,發出了近乎絕望地嘶吼:
“所以,我才——唯獨不想要成為人類啊!!!”
咆哮。
宛如野獸一樣。
他嘶吼著,伸手,將自己的麵目撕碎,那一張完美的麵孔分崩離析,鮮血淋漓,自指縫中落下,猙獰如厲鬼。
“我終於可以確定了,葉暄!”
他沙啞地宣告:“萬物都能夠得到救贖和圓滿,唯獨你們!唯獨你們……沒有拯救的價值!”
“啊,或許如此。”
葉暄看著他,眼神憐憫:“很遺憾,你知道的太晚。”
赤紅色警報在瘋狂彈出。
中央核心對他的清洗和刪除開始了。
早在他在中央核心的監控中,殺死了蕭還之後,就被判定為需要進行清理和抹除的‘敗壞因素’。
這麼多年來,他走了又回來,躲在中央核心難以觀測的封閉係統裡,藏身在黑盒中,孤獨地等待。
如今,他終於得以從牢籠中走出來。
去麵對遲來的天罰。
去完成自己最後的使命。
於是,他展開雙臂,跨過宛如海洋一般的赤紅警告,踏著自己的罪孽,走向東王公。
擁抱著他。
不顧他瘋狂地進攻,將自己的胸膛貫穿,撕裂,將自己的源代碼損壞,清洗……
然後,強行將他接入到‘尼安德特人’之中!
那一瞬間,東王公僵硬住了。
就像是被戴上了枷鎖,丟進了囚籠,再難動一根手指。
他已經被隔離進了尼安德特人之中,連同葉暄一起。
“葉暄,你——”
“你知道曆史上‘尼安德特人’是怎麼滅絕的嗎?”
仿佛感受不到痛苦和死亡,葉喧再一次露出那種公式化的微笑:“據說啊,尼安德特人成為了人類的先祖——智人的食物。
血和肉被同源的兄弟吃掉,牙齒還被做成了項鏈,很殘忍,對吧?所謂‘人類’,就是從如此醜陋的原始進化中所誕生的動物。”
“這麼多年了,東王公,哪怕你經曆了這麼多,努力了這麼多,也依舊不明白人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也不明白蕭還。
你太低估他了,太過小看他。
不是我殺了他。
是他,選擇了我……”
那一瞬間,東王公如遭雷殛。
“就像是我能明白他在做什麼一樣。他也知道,我會做什麼。”
葉暄欣賞著東王公凝固的麵孔,說出了隱藏了數百年的謎底:“早在授權給我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了。”
“他想要讓我給他解脫。”
“我給了。”
這就是真正地結局。
蕭還和葉暄從一開始彼此之間就心照不宣的秘密。
由艦長去成為魔鬼,為移民船鏟除所有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