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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凜文開著自己的跑車穿過海底隧道,到達東區英皇道,然後進入這裡一棟大廈的地下停車場,進了大廈之後,在一名秘書引領下,通過嚴密的安保進入內部通道,來到19樓的羅錚的辦公室,在他麵前坐了下來。
羅錚對他點了點頭,合上了手上的文件。
羅凜文道,“爸爸真是厲害,消息根本沒有發散出來……都被控製了。”
羅錚看了他一眼,道,“在內地蓉城的林律師已經再次上門了。”
羅凜文眼睛閃過喜色,“林律師……”
他知道,事發後不久,自己這邊父親的得力左右手的林琅,就帶著他父親的手書和律師函前往了蓉城,直接找伏龍公司的程飛揚,麵對麵的開門見山,那次把羅嶽的怒火帶到後,林琅就一直在蓉城等待著接下來的任務。
“他要你道歉,誰知道這背後是不是針對爸爸來的,而且底片在對方手裡,守不守信用,都是對方說了算,如果他們願意,隨時隨地都可能將其曝光出來,對你造成打擊,更何況,如果你真的登報道歉,表示你德行有虧,對方那時候再把照片發布,就真的是致命一擊了,我們將徹底措手不及。”
停頓一下,羅錚起身,一邊說著,已經來到了十九層的落地窗麵前,俯瞰下方的東區走廊上的車流,“爸爸,從來不乾這麼愚蠢的事情,自亂陣腳。”
“隻有讓對方知道,他們可以威脅我們,我們也可以威脅到他們,才會讓對方不敢動手。”他轉過頭,厲聲道,“對方以為我們羅家真的會輕易受人脅迫?爸爸做事從來滴水不漏,爸爸絕不會允許,有人可以在任何時候,隨時用一些照片,想威脅他就威脅他!”
“所以就要讓對方知道,他們手上的東西,到底在我們這裡,有沒有作用?隻有讓他們麵對石沉大海的消息,林律師這次再次上門,才會讓他們知道,他們惹上了誰。”
“你碰上的那兩個模特,如果上法庭,會承認程燃給了她們錢,讓她們迷惑你,讓他有機會給你拍攝照片……這些都打點好了,你甚至都可以說,對方和你吃的那頓飯過後,你就被下了迷藥,到時候,我這邊給你補一份你回到港城後的藥檢報告,然後我們的律師,會保證把對方送進牢裡麵去。我們這邊會繼續往那個小明星上麵用力,嗬,至少港城媒體,對於這種大陸妹和內地高官富商的桃色緋聞曆史,更感興趣,報道起來更沒有風險……”
羅錚很喜歡這種感覺,經過父親羅嶽的麵授機宜後,他把父親交代下來的這些事情逐步落實,此時站在高層,俯瞰樓廈,有種壓倒性的力量在身體裡流走的快感。
“如果他這次在林律師帶去的最後通牒下,比較聰明,那就知道該收手了。我不需要他摧毀底片,他甚至可以保留,想什麼時候欣賞什麼時候欣賞……但如果不老實,那好,不過就再是一個陳健康事件而已,所不同的是這是對方設局整你,你隻是受害者。”
羅凜文吞了吞口水,“你……爸爸的意思……可這樣的話,我以後怎麼出門見人……”
羅錚笑了笑看過來,但隨即,羅凜文看到這笑容變得冷漠起來,羅錚聲音壓低道,“你已經做了這種事,隻是把你的名譽損失降到最低而已,但弟弟,任何事都需要代價,你做了這種事,不付出代價怎麼行?名譽損失降低,並不代表可以完全讓你置身事外。”
“你從一個花花公子,變成了被陷害的受害者。相信我,你會得到很多人同情,我們可以也可以依此把對方送進監牢。爸爸不會受人脅迫,這點你明白吧,特彆是在這種時候……”
羅凜文抬起頭看著自己這位讓他感覺到寒意,甚至他背後那個更讓他心生寒冷父親的身影,最終點了點頭。
羅錚又重新笑起來,像是陽光重新覆蓋了有黴斑的陰鬱簷角,“那麼現在,我們等著林律師的回報吧。”
……
其實在蓉城這邊,程燃得到了程飛揚的通知,說讓他到伏龍二樓來,港城的那個人又來了。
然後程燃在伏龍大廈的辦公室裡麵,看到了那個名字叫林琅的羅家過來的律師。
對方好像從開始來的時候,就一直沒有離開過蓉城。似乎就是在為了等待麵前這一刻。
辦公室裡有程飛揚和程燃。
本來還有法務部的副總劉先念,但林琅表示,還是不要有外人在場的好,他是代表羅嶽一家,跟程飛揚一家的交談。
對方彬彬有禮,但這種彬彬有禮的底子裡,蘊著堅硬的咄咄逼人。
作為給羅家打了不少官司,出麵調解了很多糾紛的林琅,所麵對的大多是羅家那個層麵的很多大公司的負責人,而內地的這家公司的父子,在他看來,恐怕是有點草台班子的感覺吧。
當然,草台班子裡,也會竄出毒蛇。這就算是羅家被不小心咬了一下,而他,就是過來杜絕後患的。
等這周圍都是白牆,和港城那些通透配合百葉窗的高檔寫字樓裡的現代化會議室涇渭分明的門關起來過後,林琅準備辦正事,他的表情很有特色,一副圓框眼鏡下麵,是有點高度近視的眼睛。
然而眼睛下麵,他淡淡笑起來的時候,左臉頰扯起嘴角稍短,嘴唇更多的侵占向右臉劃出類似於“乀”的笑容。在很多人眼裡,這個笑容是無恥,是吃人不吐骨頭,是訟棍的嘴臉。
今天又是同樣在這樣的笑容裡,林琅遞上了幾份文件。
“第一份,我想你們可以看看,這是兩個女人的證詞。證詞,可能對你不太有利。”
“第二份,這是羅凜文的藥檢報告,日期是他從內地馬不停蹄回港城的那天。因為你們內地的醫檢機構我們信不過,所以這是在港城進行的。”
“第三份,是我們正式提出來的律師函……”
他可以預計到,當自己這些內容提出來的時候,對方可能變色的臉,甚至暴怒如雷的態度。這些都無所謂,在計算範圍之中。他甚至還可以跟對方說兩句,“你們不要激動……”
他也能預計到,對方可能會說,這些編造都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和力量,但有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和把對方拖入曠日持久扯皮的官司泥沼,不產生任何衝突,隻要對方接下來在他的述說中意識到這一點,就明白,他們其實是在作繭自縛,隻能受到製約。
然後,在他看透一切的目光中,眼前這對內地簡陋環境裡的草台班子父子,麵麵相覷。
程燃開了口,“你們怎麼這麼無恥……明明有照片為證,羅凜文在山海亂來……”
“嗬嗬……”林琅笑起來,“可不能這麼說,這是誹謗了。”
程燃看著林琅提供的文件,“我明明根本沒有見過這兩個女的,她們怎麼說我讓她們去迷惑羅凜文的,這不是張起嘴巴說瞎話嗎?”
“嗬嗬……”林琅笑,“人長一張嘴,不光說公道,講是非。同樣也會紅口白牙,吃人嚼肉。”
“不知林律師看過這兩個女人的供詞沒有……我說羅凜文亂來你們就要告我誹謗,這兩個女的說的這麼過分,難道我就不能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