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這樣的因素,還是因為背靠著謝候明省投公司資源,搜羅了省內精乾注入的炎華置業確實實力上無可厚非。個中內幕,就實在不是能一言定奪的了。
在眼前這個野蠻生長的時代,確實有很多事物,都不能深究細琢。
拿下這個工程還是讓自己母親徐蘭心情大不一樣,去港城考察的幾天後回來,就給他帶了變形金剛玩具和一支格拉蘇蒂原創手表,玩具拿出來的時候說“你小時候最喜歡的,但那時候家裡經濟不好不給你買,現在正好碰見給你了。”
那支表打折下來七萬人民幣左右,雖然第一次購買那麼大單的消費品,但給程燃的時候,徐蘭還是用一種為人父母的語氣說“你也是成年人了,這就當成年老媽給你買的第一件正式禮物,男人嘛,都該有塊好表。”
這塊表的原品牌雖然曆史悠久,但總體來說現在也就剩曆史了,德國國營時期質量糟糕,今年剛加入斯沃琪集團,製表工藝才有所上升,新款出來推廣階段,老媽去買表,多數也是給忽悠了,當然不說是受騙上當,隻是真正當時不愁賣的資格貨,絕不是手上這塊和每年瑞士鐘表協會排名隔絕的牌子。隻是這品牌後來營銷各種口碑上來,也能慢慢起飛,能納入世界頂奢行列,這一塊90偏心大日曆到後麵,也不排除喜歡品牌的收藏家願意花價錢買,算是略有保值,能小賺一筆。
程燃不喜歡戴表受束縛的感覺,所以當然第一時間是以劃不劃算的商品來看待,之後也就直接放進了抽屜裡。
十中是後來得到了薑紅芍已經前往英國攻讀預科的消息。
開學之後薑紅芍的座位空空如也,消息傳開來的時候,是引發了一陣不平靜的騷動的,那些期望著校園那道身影的目光漸漸暗淡,有的幾近失神落魄,用了好幾天才反應過來,十中再無薑紅芍,那種悵然若失,覺得青春好像也隨之而去了,隻有經曆過才明白。
薑紅芍的離開提前沒有太多人知曉,也行之匆匆,當然這個女孩本就沒有打算搞得轟烈熱鬨,所以對於很多人來說,大概都隻是一個電話,一封信件的告彆。
就好比魏舒當天紅了眼睛對程燃說,“紅芍不回來了,紅芍去英國了。”
張平和郝迪兩人牽著手麵麵相覷,難過的看著程燃,“怎麼會這樣啊,原本我們是打算把這個消息第一個告訴你們的……我們是真不敢如你們一樣當全校的麵啊……”
蘇紅豆和馬可趁著課間找上程燃,大概是覺得程燃有前科,馬可捉促道,“彆以為紅芍離得那麼遠,我們可是一直看著你的噢!”蘇紅豆還探出食指中指彎曲,做了個我一雙眼睛盯著你的手勢。
楊夏給程燃買了早點,然後悵然,“原來那回院子裡見她,是她要走了啊。”楊夏內心其實並不喜悅和慶幸,相反也很難過,追根究底,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好強吧。
其實在學校裡,第一個正式告知程燃薑紅芍離開消息的事情,還是來自於章隅。那天下課後把程燃叫到樓道角落,因為創業風生水起而顯得容光煥發,卻也同時沒有丟下高三五班最後這一屆的章隅破天荒沒有以往對程燃的刻薄表情,隻是道,“程燃,家庭能給予你的東西,終究不如自己奮鬥來的,有本事,任何環境,都可以立身立人。你爸伏龍公司的情況,我有所耳聞,你幫不了什麼忙,現在再沒有什麼比好好學習壯大自身,更能為你家庭分憂的了。”
程燃看著章隅。
章隅繼續代入自己為人師的角度,想了一下措辭,道,“穩住陣腳吧,我說過的,你們這個年齡,所要麵對的東西,是龐然的人生,是無可抗衡的一些阻隔,再不舍再難離,也許也隻剩下給予祝福,各自安好。沉下心來讀書,才是最要緊的。而至於你們兩個人,就當做一段最好的回憶,珍藏也無妨,你們不是在最好的時光遇到了對方,隻是因為遇到了對方,這段日子才成為了你們最好的時光……是難過的,甚至撕心裂肺,但有時候想起來,也是值得懷緬的。”
章隅伸出手,在半空停了一下,最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了。
然後他發現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變得特彆忙碌。
夕陽斜墜的操場,晚自習的間隙,程燃坐在台階上,那邊踢球的朱旭走了過來,這幅場麵立時放在那邊球隊和圍觀女生中間,都有些讓人忍不住尖叫的畫麵了。
朱旭來到程燃身邊,和他一起看遠處。
那些紅色的,壯麗的夕陽。
朱旭失神道,“我以前就說過,這所學校,沒有人能像她一樣,這麼耀眼。但同時,也不會有人能抓得住她……哪怕是你也一樣。”
這大概是受了些刺激,所以情緒有些波動,處於這種情況下的袒露心胸。
程燃轉過頭看他,心想難道薑紅芍昨天q上跟我說她在自己宿舍床上鋪了史酷比的床單,在小花園掰了一些麵包碎屑,無數的小鬆鼠就跑過來了,極其可愛,一點不怕人,還約好了等上大學了彼此去對方學校參觀遊覽這些我會跟你說?
但看朱旭那副模樣,程燃也就收起了錘子,淡而笑之。
隻是這幅笑意在朱旭看來和苦笑無異,他舉重若輕道,“我聽說至今還沒有學校跟你談保送?哦,可能是十中保送的,都需要競賽上得到金牌吧,我的金牌是和薑紅芍一起出去比賽,一同拿到的。”
“但沒有關係,清華的保送資格,我拒絕了,薑紅芍走了,十中就是你我了……程燃,我不會輸的,彆被我打擊下去了。”
朱旭麵對著陽光,不得不說還是有點順眼,但麵容古井不波,是一種高中之上絕頂高手的可怕,“那樣的話……這大概會是送給離開的薑紅芍,一個驚喜的好消息吧。”
程燃頭疼,少年啊少年,青春啊青春。那些年總有一個時候,是這樣的酸楚懵懂,卻又這樣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勇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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