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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到今年,士子集團和宦官集團的爭鬥並沒有像以往那麼劇烈,由明轉暗。
在朝會上,各種政令的發布,爭論層出不窮,大多數時候,靈帝想要做的事情,都胎死腹中,要不然他也不會堅定地支持宦官集團,畢竟雙方都是他的臣子。
然而在有一件事情上,兩邊出奇的一致,不管是去年的北征和今年的南征。很簡單,漢庭已經不起更多的內耗,大家都很清楚,必然要轉移矛盾。
可惜其中就牽涉到一個新興的家族,真定趙家,從當初隻有人知道趙家麒麟兒到如今的真定公、鎮南將軍,趙家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走過了彆的家族好幾代人才能走出來的路。
讓劉宏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士子集團和宦官集團對趙家的崛起像是喜聞樂見,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矛盾轉移?靈帝那腦袋瓜不夠用了,難不成這些人就不清楚,一家獨大的情況有多麼嚇人嗎?當初的竇家在自己上台之初,花了好幾年才覆滅。
江山是自己的,這些亂臣賊子,要是有可能,劉宏真想把看不慣的人全殺掉。
其實劉宏也做了不少事情來遏製趙家的發展,從去年到今年的封賞,有時候晚上醒來,自己都覺得過分。這麼一想,好像心緒又平了不少,畢竟趙家還是蠻不錯的。
冷眼旁觀,靈帝也大致看出了點眉目,無外乎是其他家族覺得如今的汝南袁家權勢滔天,想推另一個家族出來與之抗衡。
然而現在的趙家和袁家相比,官場上的底蘊差了太多,那就再等等看?萬年這孩子那麼喜歡趙雲,就看那小子識不識趣,或許能成為自己的助力也不一定。
趙家內部的整風運動,簡單而劇烈,你彆想著一個武者家族會像士子家族一樣,列出一大堆罪狀,然後家族再來處理,一來一去怕不得好幾年的時間。
不需要你認罪,家族調查出來的證據足夠馬上就宣布對你的處理意見。
母親的院落裡,冷清了許多,可她老人家的氣色卻一點都不差。
在交州的時候,趙雲經常會想起她,認為自己不在,把三位妻子都帶著,母親一定會很難過,天天望眼欲穿盼自己歸家。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趙張氏整天風風火火,從年輕到現在,性格並沒有改變多少。
再說了,她的兒子女兒一大堆,自己不過是其中之一。
看著時不時露出淺笑,嗯,是淺笑,姆媽再也不像年輕時一般哈哈大笑,趙家現在也是天下有數的家族,想必有不少人願意來家裡給大家教授禮儀。
也許趙家與周圍的家族有些格格不入,在冀州這邊,很多人稱呼自己的老子叫阿爺或者阿耶,趙家就是簡單的阿爹,應該是與王室的出身有關係吧?
大嫂袁玟,果然不愧是袁家的嫡女,在家中長袖當舞,以平妻的身份,壓得另一位嫂子甄薑都喘不過氣來。
她在母親的院落中,反客為主,連趙張氏都不以為忤,看來她已經逐漸取得了家族宅院中的地位。應該在整個趙家,眾人都認同了她的身份。
事情也沒有十全十美的,譬如袁玟隻是給大哥生了個女兒,取名為趙瓊。
反倒是趙甄氏肚皮很爭氣,趙家的嫡長孫名為趙耀,字衿青。
哥倆在取名字上貌似很一致,趙風如今是青州刺史,儘管泰山太守品級更高,可是一個州的麵積顯然更大。
趙家自糾,大哥損失不小,他這幾年在家族裡布置的暗線,差點被連根拔起,關鍵是每一個人的屁股上都不怎麼乾淨。
最為要命的是,他的左臂右膀趙佳本人沒事,家裡人可是給他捅了很大的簍子。
具體是什麼情況,趙雲也沒過問,現在趙墨作為府裡的大管家,重新安排了一個三十多歲的趙德庚來管理院落。
以前的門楹早就煥然一新,居然上麵寫了鎮南將軍府的門匾。
或許趙墨在當上家族大管事以後,做事的時候經常以不偏不倚的態度,有意無意之間讓彆人覺得他很是大公無私。
讓他眼球差點掉地上的是,後一任管家,當初在自己手下唯唯諾諾的趙齊居然封侯了。
封!侯!啦!
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天晚上,趙墨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口氣喝了兩斤神仙醉。
武者的身體確實比一般人要好得多,喝酒用內力保護住自己的內臟,彆說兩斤,就是十斤八斤的,也危害不大。
但是當時他失魂落魄,無意運功,家人發現他的時候,早就在書房酣睡,據說眼睛睜開都是紅紅的。
原來的主子趙雲一回來,趙墨那個親熱勁兒啊,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他以前是三公子的管家,就是從鎮南將軍府走出去的。
然而,趙雲卻再也不可能對他推心置腹,背叛過自己的人,他永遠都不可能重新接納。以前你對我公事公辦,我也用同樣的方式對你好了。
趙德庚經常親自來給主子彙報,略過了彆人家的情節,專挑自己這一房人,主要說大公子那邊誰誰誰又被抓走,誰誰誰被除籍從家譜上勾掉名字。
他根本就不管趙雲聽不聽,隻要不阻止就一直說。
這個看上去忠厚的人心有溝壑,趙德庚看到趙墨的前車之鑒,斷斷不會背叛吧。
將來的事情隻有天知道,再等等再看看,根本就沒啥了解的人,哪怕是自己故居的管家,也不可能即刻得到重用。
趙德庚也清楚和三公子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他每次都找機會彙報,卻並不讓人厭煩。
看著強笑的趙風,趙雲心頭十分複雜。他一直以來,都把親弟弟當做競爭的對手,也是挖空心思,四處找資源來壯大自己。
其實趙風心裡非常難受,看到趙德庚把自己拒於門外的時候,差點兒都扭頭回去。
“大兄,你怎麼親自來了?”所幸趙雲大開中門,自己迎了出來。
兩兄弟又沒分家,回來過節祭祖,隻需要在家族的長輩那裡去拜訪,彼此之間無需走動。
“愚兄就來看看,”趙風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卻自如多了:“說起來我們兩兄弟也有很長時間沒見麵,最近不管在青州還是泰山,隨時都能聽到你的消息。”
“還是中原好啊,”趙雲搖搖頭:“交州閉塞,我倒是好久沒有聽說過你那邊的事情了,雒陽時不時有信息傳過去,對我來說沒啥用處。”
趙德庚還是很識趣,再怎麼著,他不過是一個下人,儘管也想如同趙齊一般一飛衝天,卻不會打擾兄弟倆的交流。
書房裡隻有兩個人,一時之間氣氛有些怪異,他們都沒開口。
趙雲確實沒啥說的,難道給大哥說自己很想他嗎?在這個年代說出去會讓人引起無限遐想,斷背山在漢代特彆是一些大世家中並不是怪事。
“你門匾上的字寫得挺好,是你自己執筆的嗎?”趙風終於打破了沉默。
他原本在雒陽的時候,都經常和各色人物交流,加上在青州和泰山的曆練,口才越發好。
“我根本就不清楚,趙墨在瞎搞!”趙雲苦笑道:“你說阿爹是真定公,咱家自然是公府。可我也沒分家,家裡再整一個府,顯得不倫不類。”
“那家夥就是想將功補過吧。”趙風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對弟弟以前的管家有所背叛心知肚明,曾經還很快意。
“沒來的過,又哪來的功?”趙雲不以為然:“他在管家的位置上還是做得蠻不錯的,至少這次家裡大動手腳,他那邊沒出錯。”
趙墨就是想在家族裡冒頭,對於自己的家人約束很厲害,不管是在族學裡的孩子還是已然出去做事的,很在意自己的羽毛。
“子龍,你不要怪你大嫂。”說到趙家的自糾,趙風臉上有些掛不住:“她不是有意的。”
“我怪大嫂?哪個大嫂?好像沒做啥事兒吧?”趙雲有些驚訝,他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