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服涼涼的,身體的溫度也不高,要不是一直在呼吸,藍小棠都有些怕他突然就不在了。
或許因為遠離市區,藍小棠一抬頭,就能看到天空裡灑滿的星星。
她貼著時慕琛的臉,開口道:“慕琛,你說我們明天能不能離開這裡?”
“慕琛,把我們抓過來的是誰?你說清澤和我爸爸他們會不會知道我們失蹤了,找過來?”
“慕琛,你沒有發燒,但是為什麼還是不醒?你哪裡不舒服?能不能告訴我?”
“慕琛,你為什麼還不醒來,我好害怕……”
藍小棠又往時慕琛的懷裡鑽了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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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就在這麼恍恍惚惚中過去。到了第二天早晨,陽光落在臉頰上,藍小棠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也有些發沉,顯然是要感冒的征兆。
如果,連她也病倒了,那麼,她和時慕琛……
藍小棠有些不敢想下去,她甩了甩腦袋,衝著旁邊的時慕琛揚起一個微笑:“慕琛,我們一定能活著回去的!”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找找吃的。”藍小棠想過了,昨天那條魚被她抓住純屬撞在了槍口上,她自信沒有那麼好的運氣,還不如找找遠處有沒有什麼果樹,或者,有紅薯之類地裡長的也行。
她一邊往前,一邊轉頭看向時慕琛的方向,可是,一旦他出了她的視線,她就不又開始擔憂。
藍小棠知道自己必須找到吃的,否則兩人都會完蛋。她隻得強忍住擔心,往前快跑。
這裡似乎真的是個沒什麼農耕的荒島,藍小棠找了許久,也沒有看到菜地,不過,總算找到了一顆野梨樹,藍小棠勉強打下來幾個酸梨,抱在懷裡,向著時慕琛跑去。
老遠的,就看到了時慕琛依舊躺在那個她編織的擔架上,藍小棠剛要鬆口氣,卻看到一條蛇已然纏上了他的腿,正對著他吐著信子。
手中抱著的酸梨從懷裡滾落了出來,藍小棠驚恐地站在原地,卻又在下一秒鐘,猛地反應過來。
她目光一掃,看到旁邊有個長長的樹枝,連忙撿了起來,快步跑向時慕琛。
蛇似乎察覺到了動靜,向著她看了過來。
它的眼神冰冷,帶著幾分倨傲般的寒意。
蛇是她最怕的動物之一,她的心幾乎提到了嗓眼,可是,她卻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舉起樹枝,就向著蛇挑了過去。
它被樹枝掃中,順勢便放開時慕琛,纏上了樹枝,藍小棠嚇得尖叫,可是也沒鬆手,而是握著樹枝往另一個方向跑,直到遠點兒了,才將手裡的樹枝連同上麵的蛇,用儘全力往遠處拋去。
蛇落到地麵,嗖地鑽入草叢不見了,藍小棠後怕得渾身發抖,眼淚不斷往下掉。
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又撿起好容易找到的幾個酸梨,來到了時慕琛旁邊。
依舊還是昨晚喂他吃東西一般,她咬下一口梨,然後艱難地扶起時慕琛,將梨一點一點喂到他的嘴裡。
酸澀的感覺在唇齒間蔓延,當喂完兩個的時候,藍小棠眼眶發燙,不由抱著時慕琛哭:“慕琛,你快醒醒,我真的好怕……”
她絕望地叫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是,他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回響,藍小棠啃了一口酸梨,因為太難吃,她幾乎無法咀嚼,就那麼活圇吞棗地咽了下去。
“慕琛,那麼酸澀,你都感覺不到嗎?”藍小棠伸手,幫時慕琛擦臉。
就在這時,她聽到頭頂有發動機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視線裡竟然出現了一輛直升飛機。
雖然不知道是敵是我,但是,在這樣絕望的當頭,藍小棠就好像困在沙漠的人突然看到了綠洲一樣,衝著天空大喊揮手。
慢慢地,直升飛機越來越低,藍小棠看到了飛機上熟悉的麵孔。
“爸爸!”她滿是哭腔的聲音帶著驚喜,看著飛機上的蘭嘯城,隻覺得自己強撐的力氣,在此刻終於耗儘。
蘭嘯城駕駛著直升飛機降落,隨著他下來的,還有顏清澤。
二人跳了下來,顏清澤快速來到時慕琛麵前,緊張道:“琛哥?琛哥,你醒醒!”
見時慕琛沒反應,他又轉頭問藍小棠:“嫂子,琛哥怎麼了?”
“慕琛被人打了兩下後腦勺,一直沒有醒。”藍小棠仿佛抓住了救星:“爸爸、清澤,你們快救他!”
“小棠,彆擔心,我們馬上去醫院!”蘭嘯城將藍小棠抱了起來,放到了機艙裡,然後,又和顏清澤一起,將時慕琛也小心翼翼地抬了進去。
直升飛機再次發動,升入天空。
藍小棠強撐下來的力氣終於徹底消失,也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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