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時想也不想地答道:“沒有。”
……其實也算不上是不開心,她歎口氣,“你說得對,我早就該把晏時接出來。”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盯著天花板上的吊頂大燈,喃喃道:“等回來,你來幫我勸勸晏時吧……讓他和我們住一起。”
讓他和我們住一起,讓他不要再等媽媽。
霍先生一向都很有辦法,晏時又那麼聽他的話。
霍廷易在電話那頭應了一聲好,然後又故意同她開玩笑:“那霍太太打算用什麼——”
臥室門上傳來猛烈的敲擊聲,“哐哐哐”的響動聲,一下比一下急。
夏清時對電話那頭道:“晚上回去再給你打電話。”
說完便掛了電話,然後又從床上起身,走過去開門。
打開門,站在她房間門口猛烈敲門的不是夏曉棠還有誰。
她雙目通紅,“吭哧吭哧”的喘著氣,胸脯劇烈起伏著,她將手裡的手機往夏清時麵前一砸,聲音顫抖道:“你賤不賤啊?易霄是我男朋友,你和葉真真成天就想著打他的主意,惡不惡心啊?我和他一鬨彆扭她就往上湊,要不要臉啊?沒男人是不是就會死啊?”
夏清時沒吭聲,隻是將那個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看了一眼。
五分鐘前,葉真真發了一條微博——“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
配圖是一男一女交握著的兩隻手,女人手指上的那枚鑽戒璀璨奪目。
易霄向她求婚了。
同一時間,夏清時的手機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是大老板的電話。
大老板在電話那頭質問她:“葉真真她吃錯藥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這個經紀人怎麼當的?”
沒有知會公司一聲便擅自公布戀情,實乃娛樂圈的大忌。
夏清時的一顆心也沉了下來,哪怕她先前已經與葉真真鬨翻了,可名義上,她仍是她的經紀人,眼下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她實在是難辭其咎。
況且,在葉真真為了易霄放棄《令月》的試鏡機會時,她便應該將這件事上報老板……隻是那時她還想著給彼此再留最後一些臉麵,於是等著葉真真自己去同老板說。
沒想到,葉真真說是說了,用的卻是這種昭告天下的方式。
夏清時喉頭發緊,她深吸一口氣,“boss,抱歉,具體情況我現在也不清楚……我現在先和真真聯係一下,有了消息第一時間向您彙報。”
掛掉電話,夏曉棠依舊擋在臥室門口,紅著眼眶看向她,咬著牙道:“夏清時,我知道你愛裝,可都到了這種時候,你能不能坦蕩點?不就是你攛掇葉真真去勾引易霄的嗎?在我麵前你裝什麼無辜?”
看夏曉棠在這架勢,原來是將這個屎盆子全算在了她頭上。
夏清時自然不甘示弱,她冷笑著回擊道:“你不是和易霄分手了?既然已經一拍兩散了,那就嫁娶自由,他愛娶誰就娶誰,愛嫁誰就嫁誰。你要實在氣不過,那現在就去葉真真手裡把他三回來啊。”
夏曉棠的眼淚再次滾落了下來,她剛要說話,沈璐瑤卻出現在她身後,一把將她往外拉,“曉棠,回你自己房間去!”
“都怪你!”夏曉棠再次發起了脾氣,她看著母親,眼淚大顆大顆的湧出來,聲音沙啞,“我根本就沒想和他分手,都怪你挑撥離間我們的關係!”
夏曉棠扭過頭,恨恨地瞪了一眼夏清時,“我知道,你現在看我的笑話,看得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知道了這件事,沈璐瑤心裡同樣不是滋味。
因為在她看來,這個易霄本該好好地當著自家女兒的備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可誰知道,不過幾天時間,他居然同彆的女人結婚了,顯然是並未將自家女兒放在心上。
沈璐瑤同樣氣極了,她知道這是夏清時有意對付她們母女倆,可因為那一口氣,她看著夏清時,仍強撐著笑道:“這個葉真真,不大不小也是個女明星了,這個求婚鑽戒都是我們家曉棠不要的,她卻拿來當寶,也是蠻可憐的。”
夏清時懶得搭理這對陰陽怪氣的母女,徑直便開車回公司了。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後悔自己當時沒有將晏時帶上一起。
公司裡的人都聯係不上葉真真,連她的助理小芊也聯係不上她,眾人在公司裡急得團團轉,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緊密關注著網絡上的輿論走勢,一旦走向不對,便立刻加派人手引導輿論風向。
好在公布戀情這種事情,大眾向來都是持祝福態度的——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網友們不知道葉真真男友三天前剛同上一任談婚論嫁的女友分手這個大前提下。
夏清時在公司裡熬了個通宵,總算是將事態控製下來了。
她第二天的行程依舊排得滿滿當當的,上午十點要帶著任淮西見一個投資人,下午她還有一個麵向公司高層的彙報會議,晚上九點,她必須確保自己和肖霄準時出現在首都國際機場登上那一班去la的航班。
忙完葉真真的事情,已經是早上七點了,夏清時來不及回家,隻得在公司洗了個澡,然後又在辦公室睡了兩個小時,醒來時正是九點半。
她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摸手機,小黛給她發短信,說任淮西到公司已經有一會兒了,現在正在會議室裡等她。
夏清時重重揉了一把臉,以便讓自己迅速清醒過來。
她從沙發上爬起來,一邊穿外套一邊拿了包往外走。
任淮西就在會議室裡等著她,夏清時轉頭問小黛:“備好車了沒?我們可以出發了。”
小黛急急忙忙掏出手機要給司機打電話,卻沒想到被任淮西一把按住。
他先前一直懶洋洋的,這會兒終於抬起眼來,雖然是在同小黛說話,可眼睛卻是在看著夏清時的,“不用司機,我今天自己開車。”
小黛下意識否決道:“你不能自己開車!”
任淮西皺了皺眉頭,剛要說話,沒想到一邊的夏清時卻突然大發慈悲道:“行了,他要開就讓他開吧。”
反正任淮西她橫豎是管不住的,索性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將這開車癮過了,免得他私底下再去摸方向盤。
原本夏清時以為任淮西是將自己新買的那輛拉法開了出來,所以才鬨著要開車,可等跟著他一同到了地下停車場,才發現他是拿了公司的一輛沃爾沃開。
她忍住沒問,上了車,等到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任淮西卻一路將車往西邊開,她忍不住提醒道:“路都不認得還瞎開……在東邊,前麵路口你掉頭。”
“沒開錯。”任淮西看也不看她,“他們說你昨晚一夜沒睡,我送你回家。”
“彆鬨。”夏清時皺起眉,“都和那邊約好了十點。”
想起任淮西隻能順毛擼,於是她又安撫他道:“我剛才在辦公室睡了好幾個小時,沒事的。”
任淮西抿嘴,扭頭看她一眼,“我已經打電話和他們改了時間……就在你睡覺的時候。”
“……”夏清時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然後再次被他氣得發昏。
見她不說話,任淮西頗有些惴惴不安,他再次扭過頭,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夏清時一口悶氣沒處發:“開車你就好好看前麵,看我乾什麼?!”
任淮西飛速將頭扭回去,小聲“哦”了一句,語氣裡帶了幾分藏不住的雀躍。
正在此刻,夏清時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以為是投資方來興師問罪了,將手機從包裡拿出來一看,卻發現是夏曉棠來電。
她將電話接起來,那頭傳來夏曉棠的聲音:“晏時他不見了……他是不是去找你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裡?”
夏清時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在胸膛裡跳動得劇烈,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質問著電話那頭的人:“晏時他……他為什麼會不見?你們對他做什麼了?你們對他……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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